白灼灼听后不由得面露愕然,脸上忽而起了古怪之色,只因这般话从封霆嘴里说出来也太不相宜了,他这人不都是一直都处在刀光剑影与打打杀杀之中吗。
如今怎么就转了性?
可她却没心思关注对方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下意识地踏出一股,白灼灼皱眉:“是不是我若不逼你,你便不肯说了?”
“肯,为什么不肯?”
下一秒,原本还在树下的封霆便出现在她的身前,白灼灼后退了一步,平静地回视过去,两人的眸子在空中一撞,白灼灼的剑便搭在了封霆的肩头。
从剑身上凝聚的灵气漩涡将他耳边的鬓发生生削掉,颤颤巍巍地落到了地上,剑身只要稍稍弯一弯,他便会血溅当场,没有人比他更懂这把剑的威力了,从始至终都是。
封霆的脸上忽起了一抹傲然之色,他抬头定定地望向了白灼灼。
“我对这秘境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里面分布了无数个小世界,没有人知道那小世界是什么样的,代表了什么,但每一个却有着不同的含义……”
“就如同人的每段旅程,这大大小小的小世界便是旅程,深入其中的人必须要在其中经历过该经历的一切,才能将其堪破。”
白灼灼持剑的手忽然颤了颤,脸却灰了,瞬间就联想到了方才第一层世界里,做完那段千奇百怪的梦,就等于走过了那道旅程,所以才会与封霆一起进入了第二层?
那他到底梦见什么了?
下意识地问出声,白灼灼同时抬起眼,面上的表情十分之震动,却望见被她用剑逼着的封霆神色却很是复杂,他垂下了眼,几乎是不敢与白灼灼对视。
白灼灼正准备皱眉催促时,手上的剑不由得往前了些,而封霆的颈间即刻便就多了一道血痕。
明明只要在往前一寸,他便……可他却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本该有的惊惧之色也不见了。
震惊使然,白灼灼忽然抬手将剑收回,但投向封霆的眼却满是狐疑,封霆似乎感受到了,于是抬起眼,脸上的神色可谓是坦然的,甚至可以说是无耻。
“杀了我,你便出不去了。”
一臂开外的封霆笃定道,唇边溢出一抹微笑,落在白灼灼眼里,就好比是开出了朵不祥之花。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知道该如何完成这世界里的旅程?”
封霆的眸光不带丝毫闪躲地望了过来,刺入了白灼灼的眼里。
“此处便好比人最身处的期望,那便是与心爱之人归隐田园,你要你与我在这世界里过完一生,那便可以出去了。”
“什么!?”
白灼灼脸上的表情突然维持不住,一遍遍地回想着封霆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在这里过完一生,那出去还有什么用?!”
“不。”
白灼灼抬起眼,就望见封霆的神色闪烁,面上的表情不知是在窃喜还是可惜。
“这里的一切变化,包括时间,都与现实里的不太一样,这里的一生,也不过是外面的区区一年罢了,对于修士来说更是……”
“别说了!”
白灼灼忽然厉声道,她冷冷地盯了一眼封霆后,抬步便来到了他方才站立的树下,弯腰一看,就见那树干上果然雕刻着一行小字,还是同样的口吻,还是同样的赠于宴情。
不过内容却是与方才封霆所说的别无二致。
这个宴情到底是谁啊?
白灼灼忽然要紧了牙关道。
“你认识?”
白灼灼皱眉反问,身后却响起一道不疾不徐地声音:“宴情,神女,神迹说是魔王出生之时,生灵必将涂炭,她身为神女辗转十六州,遍寻魔王踪迹,努力逆转未来,但最后却……失败了。”
白灼灼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动,心想,真的失败了吗,那面前的一切该如何解释。
这是魔王遗留下来的洞天,里面却满是赠与宴情的,语气满是情人间的呢喃,若说他们全然无关系,白灼灼却是不信的,却也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才会造就了此番种种。
如果真是必须要走完这段旅程,她也不想和身侧人,若是……翁玉宸在身边就好了,若是与他在一起,她待多久都心甘情愿。
或许是脸上的怅然太过明显,吸引了一旁封霆的注意,他登时便开口道:“秘境只能经历一次,换句话说,旁人便进不来了,先下就只有你我二人罢了。”
白灼灼脸上的表情一窒,她转过身牢牢地盯住身后的封霆,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地不对劲来。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急迫都没有,他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这个结果,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望向她的眼里,还带着淡淡的怜悯。
那个从头到尾焦急的人便只有自己罢了,但那个总是时时刻刻不忘着追赶超越,世界里只有修炼,满脑子都是机缘的封霆怎么可能会甘心?
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浓,在联想到她之所以进入这里,也是被封霆给推了进来,但对方明知道有危险,却为何还是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