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叹一声,有些纠结要不要点醒眼前人。
于是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道冥主对她好不好,而这下便轮到暮如霜哭笑不得了,迎着白灼灼担忧的视线,她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过了好久,才终能吐出完整的句子:“你误会啦,我与冥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冥主他人很好,让我有了一角遮风的屋檐,对我很是关照,我呢,无以为报,仗着女红好,有时会帮他缝补冕服上的刺绣。”
白灼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想着该如何补救之时,可那方才还正色严肃的暮如霜,竟趁着前方的翁玉宸不备,朝着白灼灼附耳道:“不过我也并非全然无辜,我喜欢他。”
说完后,暮如霜倾起身,望着完全呆愣的白灼灼笑出了声,笑声飞的老高,瞬间吸引了前方翁玉宸的注意。
他回头就望见,花海里,两个相对站着的两个少女,其中一个穿着青白的衣裙,怀抱着大大的锦盒,瞪大了眼,神色有些着急:“真的假的,你别骗我呀。”
而背对着他的另一位少女,悠哉悠哉地倒退着,拖长了声音:“当然是……”
“骗你的啦。”
一声短促的尖叫声响起,那怀抱着锦盒的少女双眉一簇,追上了前方遁逃的人影,使出了独门绝技——挠痒痒。
“让你骗我!”
两人笑着闹着,声音悠悠地荡上了青天,花海里来回穿梭躲避着的身影,也仿佛穿花而过的蝶。
这幅画面深深地烙在了翁玉宸的眼底,他定定地望着怀抱着锦盒的姑娘,目光盛满了午后晒日的余温。
而这画面便落到了,被白灼灼扑倒在花海里的暮如霜,她躺在花海里,被花香簇拥着,心底却涌上了淡淡的艳羡之意。
她永远都不会被人这样看着了。
这个发现令她鼻头一酸,却也让她生出了些许的感慨之意,于是正趁着白灼灼俯身之时,她忽然道。
“一定要珍惜身边人啊。”
白灼灼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见那仰倒在地上的暮如霜神情幽怨,定定地望着她,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人。
正当她还摸不着头脑时,就听暮如霜促狭的声音响起:“方才我都看到啦,他替你……”
白灼灼恍然大悟,立刻便从头到脚都被罩上了一层粉色,望着身下少女打趣着的笑,她忙从地上站起来,将衣摆上的草叶抚开,掩饰似的干些别的,好像这样就能好受些。
这幅画面落在暮如霜的眼底,却使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视线放到了头顶青白的天上。
要是没有那一切,是不是她也会如此轻松?
眼中痛苦一闪而过,她又陷入了那种熟悉的绝望里,却不设防,就被突然俯冲下来的白灼灼,带起的风糊了满脸。
暮如霜将目光放在了白灼灼的脸上,少女澄澈的眸子好像倒映了头顶的蓝天,脸上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这是她的选择,你不应该自责。”
“况且,你姐姐也不希望你这样……”
暮如雪喉头哽咽,她抬手捂住了眼睛里翻涌着的热意,随后借住白灼灼的臂膀坐了起来,正努力平复之际,却忽然被眼前人倾身抱住了。
这一次,换成她附耳朝她道:“不管你方才说的是不是真的,都祝愿你如愿以偿。”
祝你,也祝我。
白灼灼也心底道,随后与暮如霜一步三回头地告了别,彼此约定好,如果她神魂修复好,或许回来人间看望她。
白灼灼自然说好,挥手作别后,转过身来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于是便从来时的路,穿过那树洞,回到了方才的大树下,那树下竟还有着一道人影。
阳光自树缝中晒下,落在了来人的脸上,顾修齐叼着草起身,就望见远处那相携着的少年少女。
也真是该死的相配啊。
他落寞道,随即很快地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大摇大摆地来到白灼灼的身前,怒气忽略翁玉宸的目光。
“拿到想要的了?”
“不然?”
顾修齐忍耐地闭了闭眼,这清冷如玉的少年怎么每次见他都活像只斗鸡,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啊。
心里委屈极了,面上也控制不住地带出了些。
而这画面落到白灼灼的眼里,却令她有些五味杂陈,因为那段往事,她确信顾修齐是喜欢“自己”的,可她怎么告诉他,他喜欢的人其实并不存在。
也不知脸上的表情是否太过直白,还是欲言又止,白灼灼的眼前前突然投下了一片阴影,白灼灼抬起头,就看到原本还一脸不正经的顾修齐皱眉望着她,半是惋惜半是失落地望着她:“你怎么这么傻,你就是辛未,辛未就是你啊。”
果真如此么?
顾修齐调查过他么,白灼灼心突然跳的很快,她正要急急发问时,身边便立即罡风大作,随后一股吸力将白灼灼不断往后拽着。
心猛地一沉,却控制不住离顾修齐越来越远,而他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奇怪,带着淡淡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