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意料的,他除了震惊与恨外,竟生出了一种绝望,那绝望就是他今生在得不到那人的原谅了,而他余生都要背负厉家的两条人命,到死……
甚至这些年他在此苟活,也是因为那人的那句玩笑,他甚至悄悄存下了奢望。
但如今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活在这世上只是为了让所有人痛苦罢了,闫雪飞将埋在手臂里的头颅抬起,双目血红一片,视线却是朝着玉床,如果撞上去,若无意外,他便也可解脱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正准备动身蓄力时,出乎意料的胳膊却被人狠狠拿住了。
闫老愣愣地抬起眼,却径直撞上了是翁玉宸的目光。
那目光竟是不加掩饰的憎恶,他竟低低地笑了起来,眼角竟泛起了靡丽的红,在搭配着下巴处的血迹,整个人如同彼岸花般娇艳。
“想死,那未免也太便宜你了,因你厉恒才会失去父母,变作那等模样,所以他才会向我动手,你害的不止一个人,你明白吗?”
明明音量低地像是耳语,但却有一种打在人心间震耳欲聋的效果。
不知不觉中,翁玉宸原本搭在闫雪飞手臂上的手,被他牢牢地抓了过去,指甲狠狠地嵌入,可少年却未曾躲闪。
闫雪飞直直凑上前去,想看这话有几分真心,却看见了少年如两点寒芒的瞳孔里,那个形同疯魔的自己。
他瞳孔一缩,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倒退了好几步,一直挨到了玉床上,手底下温良的触感唤回了他的神智,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将脸部紧贴住那玉床,神色中多有眷恋。
被遗忘在身后的翁玉宸却远没有那般平静,他必须要将胸中的郁气近数压下,才能不至于乱了心。
喉头涌动了一瞬,他原本想说些什么,可目光触到那玉床上的身影时,却急急地收回了。
翁玉宸遁逃似的逃出了洞府,等在无人处轻轻吐纳才觉好些。
所以等白灼灼出来时,就看到树下的少年好像恢复了往日地模样,但那眼中弥漫着的雾却暴露了些什么。
只有白灼灼懂得他此刻的心情,也懂得方才的言不由衷。
但这一次,她不会轻易放过他了,白灼灼看着少年踏出的步子,轻声道:“没有什么对错,你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那便好了。”
眼见少年的身影微微一停顿,半晌后,他转过身,眼睛直直地望着白灼灼,好像要望到她心里去。
“真的,有那么简单便好了。”
“就是那么的简单!”
白灼灼来到翁玉宸的身边,迎上他的眼,态度毋庸置疑,大有一种你若是不在意,就别怪我不客气的强硬。
瞬间让原本迷茫的少年,显得更加……迷茫,翁玉宸望着少女的夕阳中越发显得剔透的眉眼,心中却涌过一阵暖流,他将唇角溢出的鲜血擦了擦,转而跟上了白灼灼。
不过往日冷清的道上都挤满了人,众修士们皆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被挡住必经之路地白灼灼便只好也跟着等在路边。
可一回头,却见方才跟在她身后的翁玉宸此时却站在了另一端,站在了两个正窃窃私语的女弟子身后。
白灼灼一愣就起身跟了过去,正要叮嘱对方不要乱跑时,却发现自己站立的位置很是奇妙。
前面还站在了两个明显在咬耳朵的弟子身后。
真懂她,白灼灼的嘴角抽了抽,不便浪费少年的好意,于是凝神去听。
“真是帝姬啊。”
“哪还能有假,正是女皇当做接班人培养的那位帝姬薛泠音,听说这次国师都来了呢,还是先一步到的呢,一来就入了玉华宫,想必正在于灵药谷谷主商量对策呢,看来此次帝姬的病情是真的很严重。”
“听说是陷入昏迷了呢。”
“哎,谁知道,你看,这不就来了!”
白灼灼一惊,登时也随着诸人伸长脖子去看,想要看看敢与段澄碧分庭抗争,且大获全胜的奇女子到底是何模样。
第25章 第二十五把剑
随着帝姬依仗的接近, 一顶巨大的香车出现在路的尽头,因小径上铺着照路石,石头散发着的团团光亮点亮了马车周围。
于是隔着那层层的鲛纱帐, 依稀能看出里面好似躺了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 只不过在想细看其容貌怕是不能了。
难道帝姬真是不好了?
白灼灼皱眉去看, 眼见马车渐渐远去, 她收回目光,但却不自觉地聚到的落在队伍最后一个小宫娥身上。
那小宫娥站在队伍里也忒打眼, 比旁边的宫女竟还要高出半个头,身形也要大上一圈, 最引人注目的还要当属她胸前的两颗巨大的浑圆。
嗯……怎么越看越像馒头呢。
白灼灼正费力思索间, 就见随着那宫娥的接近,对方脚却磕到了一处照路石,身子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正要摔在了白灼灼的脚边。
她差点就秉承着人道主义哈哈大笑出声,就猝不及防地却闻到了一股巨大的狐臭味,一股她闻过少数没有七八百也有一千天的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