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怕的就是她万一找到了佟佰便会离他而去,于是这才刻意隐瞒。
白灼灼的呼吸粗重了几分,如果说先前晏时安对她造成的伤害来说,唯独这个是她不能承受的……
翁玉宸见剑灵并未跟上来,于是偏头一看,就见少女站在大殿前仰头去看那匾额,她的神色中有迷茫,有回忆,更多的则是恍然大悟。
最后定格的竟是一片惨色。
他正要开口将人唤回,就听到少女抬头间,妙目中竟盈着泪,光洁无瑕的脸在月色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衣袍随风鼓动,好似随时会消失不见一样。
翁玉宸不自觉地就朝白灼灼踏出了脚步,皱眉正要说什么时,就听到殿后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确定关在里无碍?”
“能有什么事啊,国师大人如今因为帝姬的事分身乏术,只说关起来,说不定一会就忘了。”
“到那时,这红狐的内丹还不是归我们了?关在这后殿不正正好,反正我们平日里都会在藏经阁值夜,来来去去的可不就是看住了,况且这里平时也无人问津,不会有事的。”
白灼灼一愣,迅速地将泪意逼回,来不及去想前世了,今生她必定要抓住。
于是吸了吸鼻子,朝着一旁定定站着望向她的翁玉宸点了点头,随即藏身在了拐角处,兜头去看,就看见先前的两名弟子争执不休下,其中一名弟子便弯腰去摸那笼子的材质。
嘴里依旧絮絮叨叨,一副很不放心地模样:“你确定这笼子没问题,不会被这畜生咬破吧。”
“哎,这你就放心,这是我前些年做任务得的法器,等闲妖兽都无法突破的,笼上还带有特殊的术法,嘿嘿……更何况这红狐也不过是练气的修为,安啦。”
说完他拍了拍身侧那一脸狐疑的弟子的肩,两人小声说了句什么后,就并肩离开了。
白灼灼扒住廊柱,抬头就与垂下眼的翁玉宸对视上了,两人皆在其目光中看出了放松。
先前他们皆以为这两名弟子会将这灵狐交给宗门里专门御兽的紫光峰,却不成想两人竟是私吞了。
这下可好操作了,白灼灼笑得有几分真情实意,她又将视线投到了那拐角处的笼子里,就见笼内的红狐正不安地扭动着,竟张口嗷呜一口咬上了铁笼。
只见原本漆黑的铁笼上却迅速地结成一缕雷电将红狐劈回了笼内,空气中传来了一阵皮毛烧焦味。
白灼灼本能地就要上前,可还是怕那两名弟子去而复返,方才听他们说,人应该就在藏经阁值夜,唯恐闹出什么动静,就只好在原地呆站着。
等月上柳梢,笼内被击打倒地的红狐却是没有苏醒的迹象,白灼灼心急如焚,就想将笼子打开,可是又害怕闹出动静,左右为难之际,她便将视线放倒了身后少年的身上,心知这个请求有些过分。
于是她便扯出了个笑脸,讨好地用平生都未曾用过的气声道:“玉宸哥哥,你帮我去将笼子打开好么,我呢,就去吸引那藏经阁里那两名弟子的注意,倒时你就趁机……”
在往后的话 却是听不清了,翁玉宸已经被少女前头所说的四个字招致了全部心神,迎着身前少女期待地目光,他点了点头,然而那耳廓处却迅速地弥漫上了一层薄红,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嘱咐对方小心,可那小剑灵早已摩拳擦掌,飞身回到了剑身上,剑身在原地朝他摇了摇,随后绕回了藏经阁。
方才白灼灼心下已有了决断,看着月光下剑身的影子,她勾唇一笑,这才用剑柄点了点门扉,有些激动地等待着。
随着里间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影子也拓在了殿门上,随着那门扉嘎吱一下打开,睡眼惺忪地弟子就看到面前这诡异的一幕。
一柄无主之剑正立在殿外,还朝他打招呼地摇了摇剑身,而后迅速地贴近,在离他还有一指的距离堪堪停下,似乎在掂量着他可堪重用。
半晌后,那剑身后撤,那弟子却从剑上看出了满意的神色,而后竟将剑身一转,主动将剑柄抵了上来,
他便有些自得,接着那心思就活络了起来,他还未获得自己的本命法器,而且剑硺也不是他这个等级的弟子可去的,要想获得本命法器,就只得挑打造的废品。
而面前这把看着倒是不简单,剑身流淌着银光,看一眼就能让人精神一振,可是把难得的好剑。
而这剑却找上了他,难道真是他天赋异禀?
喉头涌动了一瞬,他便迅速地扭头出去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后,他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五指张开企图握上去,然而在他握上去的一刹那,剑身却突然闪身躲过。
那名弟子一愣,又伸出手去够,那就剑柄又朝前移了一瞬,他心中暗骂一句,又不信邪的去握,然而这一次却被他实实在在地摸到了。
但他还来不及高兴,手上就是一股重力,竟开始拖着他往前跑着,那名弟子吓坏了,他险些好将眼珠子瞪脱,就要将手上的剑甩出去。
可不管他怎么甩,剑柄就好像黏在了他手上,怎么样都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