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厉恒却抬了抬手指,腕间的黑晶石手串搭在了手心。
正待要细细看去,身体却猝不及防地向外甩去,彭地一下合上了。
闫雪飞就又面向回了走廊,来不及惊愕厉恒竟会出现在此,他只恨投错了位置,没有面向里间。
而自从他被挡道外间,里间的一切都看不到听不到了,正捶胸顿足之时,闫雪飞眼珠一转,登时就想到,只要有个人再一次推开他,他不就能继续一探究竟了么。
正抓心挠肺,忧虑那小子怎么还不出现时,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夜色逐渐漫过来人的身影,渐渐的,他整个人都暴露在了光亮里。
一个眉目尚且青涩,但仍能窥见日后风华的少年缓缓自走廊尽头走出,雪白的面皮上满是血点,此时的他还未能修成日后的冷冰冰,神色满是戒备地缓缓走近。
闫雪飞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但不得不否认还是现在的他比较可爱一点。
眼见少年的手一点点便木门伸出,闫雪飞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但眼见其触上去良久后,却依旧未能将门推开。
不知不觉中,他将头抵在门上,神色间满是挣扎,半晌后,少年松开手,竟缓步后退。
瞳孔剧烈震颤下,他绝望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
而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闫雪飞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出声说话了,想必接触了梦里的人,才能与之对话。
情急之下,闫雪飞赶忙出声唤道那节节后退的少年。
眼见少年的容色逐渐惊恐,直直地瞪着他。
闫雪飞却开始循循善诱,一直想让将门打开,可对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戒备。
于是他只得另辟蹊径,将方才的情况简略地说了说,只是在说道画像时,少年突然神色古怪,竟将他打断了。
“那画手就是我爹。”
闫雪飞这才知道方才那男人为何突然暴起了。
只是不知现在和他对话的是少年时的翁玉宸,还是……未来的翁玉宸。
恐怕就只有梦境结束后,才知道了。
而那少年在听到父亲跪下后,神色涂地一变,竟慢慢地像房门走去,片刻后手就触上了房门,用力一推却没能推动。
阴影下的少年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瞳仁小范围地震颤着,同一时间,画面却渐渐破碎,那一瞬间,闫雪飞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等他睁开眼时,就看到少年依旧躺倒在地上,默默望着石壁出神。
“失败了。”
闫雪飞说完后,就见地上的少年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后竟坐起身回看着他,神色也无半分遗憾,淡淡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方才梦境里的一切都有了答案,看来他方才与之对话的是少年时的翁玉宸。
只是不知道那扇门为何推不开,或是主人的戒心太重,抑或是记忆尘封太久?
于是闫雪飞就只得将梦境的内容又讲了一遍,少年敛眉听着,然而神色却无半分变化。
只是在听到黑晶石手串时,眉心微折,眼中流露出丝丝痛苦。
只是连翁玉宸自己都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又是被什么触发。
他茫然地抬起眼,一时间视线都不知道落在哪里。
隔着闫雪飞的目光看去,身侧少年衣着单薄,背上的肩胛骨突出,仿佛不存在与世间。
他微感别扭,只是即使把他杀了,那安慰的话却是说不出来的,于是他自然而然地看向了一侧的小剑灵。
却发现少女平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好似陷入了沉睡,只是那眉头却为微微皱着。
闫雪飞一愣,正要将人叫醒时,却被身侧少年制止了,少年将目光移到他的身子,从眸子深处便蔓延出一股冷意,轻而易举地就令闫雪飞不得动作。
而他本人随即则低下头看着那酣睡的少女,原本虚无缥缈地眼神好像有了定点,动作也是几近守护之意。
闫雪飞便识趣的起身走到一旁,但心底还是多了些好奇。
那小剑灵是梦到什么了,前世或者今生?
————
原本沉重的意识被抽离出来,眼皮子被光亮刺痛,白灼灼睁开眼时,面前竟是一副熟悉的场景。
竟是滁山。
眼前这一草一木,一树一花,让白灼灼十分确定自己是回到了“老家”。
她循着记忆走到了当初埋身的那棵树下,想起了与佟佰的那些年,只是仍不知的为何会故地重游。
等白灼灼将滁山转了个边时,心里逐渐有了些恐慌,她知道这些都是梦,但却不知这梦何时会醒。
在原地四顾之时,眼前却浮起了一道道白烟,白灼灼用鼻子轻嗅,随即眼睛一亮。
竟是炊烟。
在滁山住了那么久,怎么就不知道这山脚底下竟然有住户呢。
半是好奇半是期待,白灼灼就顺着山路一直走到了山脚,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个小村子,家家户户门前都扎着篱笆墙,隐隐有狗吠鸡叫声传来。
白灼灼在村口驻足的功夫,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小孩子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