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喘息, 看她白嫩的皮肤浮上靡丽的红潮, 理智重新撞回他身体, 他终于舍得放过她。
最后温存的吻依旧落在她眼睛, 他用唇带走她的泪水, 轻轻问她:“宝宝,你是水做的吗?”
“怎么能哭成这样?”
那副嗓子已经因为长长绵绵的吟声干涸了很久, 这时候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软绵绵瘫在他怀里,未退的红潮持续让她轻颤, 他心疼抱起她,替她清洗, 也适时端来一杯温水,缓解她此时的难受。
一切都是蓄谋已久,他成为了她的男人。
事后钟令倒在床上,一句话都没说。
在这之前,有人在午夜耳鬓厮磨时信誓旦旦向她保证,不会让她受苦。
结果......
每一次她挣扎着想躲都被他抓住脚踝拽了回去,那白皙瘦削的脚腕此时缠上一圈圈红痕,分外灼眼,惹人怜爱。
钟令大脑宕机,躺在床边放空自己。
脚踝又被握住,钟令顺势朝他胸口踹了一脚,“坏蛋。”
跳跃的烛火中间,他看她的眸光格外温柔。
钟令脚尖踩在他肩膀,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阻止着他继续靠近。
“不要。”她声音绵软。
暗潮涌动,终是被人克制。
他偏头吻上她的脚踝,似是妥协说:“好,不要。”
檀舟躺上床,怕她再推开自己,只好从身后轻轻拥着她,连贴上的动作也不敢有。
钟令缓过神的时候,檀舟就轻轻靠在她背后,身体与她之间空出了半个人的距离。
她声音闷闷的,鼻音很重,一开口就带着委屈。
“你怎么这样?”
檀舟一惊,忙问:“怎么了宝贝?”
钟令乜他一眼,“怎么欺负了人还离我这么远?”
他一时语塞,赶紧将人往怀里一带,轻吻着她的肩膀解释:“我以为你不高兴了。”
钟令转身往他腰上拧了一把,又羞又恼:“你自己看看你扔了几个,你怎么这么饥渴?我是会跑吗?”
她想起自己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放过的样子,没忍住轻轻呜咽了一声:“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啊,你节制一点,大坏蛋。”
“好好好。”他将人抱紧,安慰道:“我是大坏蛋,我错了宝宝,你别生气。”
他哪能不清楚?钟令今晚是真的累坏了。
她安静躺在檀舟臂弯,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睡不着,你能给我讲讲你的父亲吗?”
檀舟脑子里骤然浮上檀盛年那张严肃的脸。
该从何讲起呢?
他在黑暗中牵住钟令的手,声音很轻,像翻开一本旧的故事书,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娓娓道来。
“我妈妈遇到我父亲那一年,二十岁。”
“单纯美丽的小镇姑娘,遇见了一个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男人。情窦初开的时候,她没能抵挡男人热烈的追求,很快陷入了爱河。”
“我妈妈二十二岁有了我,在该谈婚论嫁的时候,那个男人却不见了踪影,他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带给我妈妈一个泡沫般的梦,和余生无尽的痛苦。”
钟令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她想起了钟女士。
“后来渐渐长大,我总是会想,是不是我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我的妈妈就会身体健康,开心幸福。我的外公外婆也不会彻夜难眠,总是唉声叹气。”
在他声音停顿的片刻,钟令抓紧了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许这么想。”
他轻笑一声,凑近蹭蹭她鼻尖说:“小傻瓜,我现在当然不会这么想。”
他温柔吻着她唇角,小声地说:“再后来,故事变得沉重而冗长......我的生活也天翻地覆。”
“那就不说了。”钟令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她知道,回忆一旦变得沉重,提起的每一刻都是又一次的伤害,她不想檀舟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
“你现在有我。”她安抚着他说:“以后的故事就会是幸福和圆满。”
又被人捉住手腕要索吻,钟令赶紧别开身子拒绝他靠近,她提起被子蒙住脸,“不许过来,好累,我要睡觉了。”
他抱着她,缄口难言。
故事里没有提及的,是那个褪了色的夏天,一场暴雨冲刷掉画纸上的水彩,那些颜色随水流淌,悄无声息融进了他的故事书里,让他黑白的世界染了色,重新得见阳光灿烂。
钟令第二天睡到了中午,一夜的休息,并没有让酸软的身体得到缓解,反倒是因为睡得太多更加无力。
檀舟不想让她继续住在这栋小房子里,钟令也没有再出门闲逛的心情,两人简单一商量,还是决定开车回家。
钟令早早给云姨发了消息,说今天他生日,让云姨找人把家里布置一下,晚上一起给他庆生。
因为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仓促买也不合心意,她便又交代云姨联系律师帮她办了件事。
微微出神的时候,檀舟电话响了起来。
钟令视线移过去,看到向思筠三个字。
他不是已经离开夜店很久了吗?怎么向思筠还会给他打电话?
钟令愣了一下,看他开车不方便接,她便多嘴问了句:“我帮你开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