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夫君,”明姝终于听到他的回应,眼尾热起来,连忙道,“夫君,其实我心里有许多疑惑,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我还是想听到夫君亲口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崔承嗣凝视她。现在,她已经毫无保留在他面前了。但想了会,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她下文。
明姝指腹便绕过他的腰际,沿着他紧实的胸膛,下颌,捧起他苍白清朗的脸,柔声问,
“我想知道,当初我送夫君那件狼图腾襕衫,是夫君亲手缝好还给我的吗?”
她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崔承嗣看着她,半晌,道:“嗯。”
明姝得了肯定,心底的忐忑稍稍减轻,又道,“那张拔步床,是夫君亲手匠造,送我的吗?”
他也道,“嗯。”
明姝的问题越发多了:“那为我画好凤簪子,还有晚上喂我喝药,是夫君吗?送我蟠龙簪,又到郭破胡营地救我,不是偶然吧?”
她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密,耗尽了他的耐性。崔承嗣皱眉,俯身逼视她的眼眸:“公主,到底想问什么?”
明姝长睫一抖,眸中晶莹欲滴。
“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她或许觉得自己矫情,明明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可对于她来说,有的话很重要,他说和不说,有很大的分别。
崔承嗣听了,并没有回应,却开始狂暴地动作。
帐中火焰熠熠,她能清楚地看到他每一个举动。他亦是毫无保留,健硕的身躯如沉默的山峦,在光火中,浮着一层浅密的汗,筋肉勃发的胳膊几乎比她的腿粗。
明姝脸红耳热,咬唇别过脸。
就在她以为等不到他开口的时候,身/下遽然一痛。明姝张口,便被他强势堵住声响。他的气息擦过她耳畔,
“因为老子爱你。”
他近乎泄愤般说出这句话,虎口攫住明姝下颌,迫使她转头和他对视。
“老子爱你,明白了么?”
他多想告诉她,他才是那个需要得到她回答的人。她就像筵席上飘渺的神女,他每每以为自己看透了,猜着了,她却又翩然远去。
只是他这一下,明姝脑海骤然空白,早已失去了说话的心思。
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滋味,咬紧了下唇,随着他的动作,又重新抱住他的腰,指甲不觉陷进他的筋肉中。
那应该是绝顶的感觉吧,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再继续下去,轻/浮佻薄的样子,就要被他激出来了。
突然,有汗滴在她的肩上。崔承嗣习武之人,绷紧的皮肉在汗渍的浸润下逐渐变得滑腻,她逐渐攥不住了。
可崔承嗣仍不满足。
他只是看着明姝,欣赏她此刻媚态横生,如妍极的花瓣层层叠叠绽放,到最娇冶的模样。
她脸上的红云慢慢红过了胭脂,额角贴的弯弯似月牙的珍珠,也似要从肌肤上滑落。
那连咬唇都抵挡不住想低/吟的模样,无一不让他兴奋。
里予蛮耕耘了半炷香时间,崔承嗣逐渐放缓了速度,明姝终于从极致的感觉中找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松开手。
不知什么时候,崔承嗣的腰侧已经被她指甲掐红了一片。
他浑然不觉,俯身靠近明姝,将她濡湿的发丝绕到耳后。明姝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了,眼尾噙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却听他在她耳边道:“姝儿……我想听你,喊出来。”
明姝头皮一紧,下意识再次抠他的腰。但这次根本不管用,她不得不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他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决计不会轻轻一放过她。
明姝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石臼,而他是谷舂,一下,又一下,每舂一下,感觉都那么饱满沉重。
终于,她难以自持地发出声媚/吟。
他却似被这声音点燃的野火,越烧越烈,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直至明姝彻底失去意识,手臂从他身上无声滑落,横陈榻上。一抹血色晕染雪白的长腿,饮血的山茶纹绣,妖冶异常。
*
子夜,明姝从一片湿腻中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鬓发间,全都是水。
那身繁复华美的团花朱红曳地裙,早已破损不堪。
崔承嗣趴在榻上,臂弯紧紧锁着她,眼帘沉沉地闭着,餍足地沉睡了。明姝闭眼,只觉得方才的一切荒诞靡丽,叫人口干舌燥。
她试着撑起身体,身下横榻突然发出咔哒的声响。原是他野蛮到这样的程度,她几乎被他贯穿,何况身下脆弱的木榻。
那声响太过刺耳,叫明姝心一抖。她下意识去看崔承嗣,他耳廓轻动,似乎也听到了。若让他苏醒,明姝便跑不了了。
明姝盯着他,心中蓦地生出无限的怅惘,扬手,劈向他的睡穴。
崔承嗣终于不再动。
她从他的臂弯中爬出来,将残破的裙裾团成团,取了他的外袍换上。帘外,有人放倒了采苓绿衣,咕咕地唤了两声。
明姝便知,那是接应她的人。
她得成所愿,终是要走了。明姝又来到榻边,握住了崔承嗣的手掌,蹭了蹭自己的脸。他肯定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她现在眼眶红热,泪落到了他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