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鱼氏都死尽也罢了,偏偏又让本座知道了鱼阙还活着。她出现在草台峰,还真是叫人惊讶……不过,她只是个什么也不清明的孩子罢了,天道何苦这般玩弄本座?”
“本座也曾想过这个孩子兴许知道呢?但她实在是木讷又执着,确实学会了粗浅的御海腾蛟之术,但是真正的精华,她没有学到……罢了,本座早该明白的。”
越碎稚是想过鱼阙可能会知道鱼斗雪到底用了什么术法把她“生”出来,在她身上试了些药,用术法诊过,但都不见眉目,渐渐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她当成弟子教养了。
鱼斗雪结识的仇家那么多,况且,晏氏的势力正在追杀她,将鱼阙养在草台峰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作为雪浪道君的徒弟,何人敢来犯?
“或许本座早就该明白生死之事,只是……愧疚那孩子么?总觉得她不该早早夭亡。”
越碎稚淡淡地说,“想不到本座修行至此,竟还能生出这样的情感来……本座的业障还有待修行,确实不能羽化登仙。”
白珊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了,身为魔修的鱼阙擅闯草台峰,无顾虐杀了自己的同门,此番行为,已经算不得正道弟子,你若是再见她,无需将她视为师姐,只管除去便是。”
说什么呐师尊,我能打得过她么?
最引以为豪的柳叶刀法还是鱼阙教的,要除去她?怕不是她先把自己给片了吧?白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还是得应下。
“她把追萤逼着供养殿内,在花神面前夺去了她的神魂……她还将五盏命灯都灭去了。”
越碎稚漫不经心地说起此事,“命灯是同修士的生息捆绑的,她的命灯熄去……饶有可能,你的命灯也被她一同熄去了,为何,你确是安然无恙?”
白珊害怕师尊问话的语气,一听又是这样刁钻的问题,挠了挠头,只得打个哈哈:
“可能……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师尊你要说一点没事也不对,我前几天还浑身难受来着,不过别担心,吃了薯圆子就好了。、
“你身上,同样也有本座所不知的秘密。”
可越碎稚不打算再纠结这些,只轻叹一句,“到底是因为想吃薯圆子,还是因为别的……也罢,只要你一心向着道义,本座不再深究,下去罢。”
草台峰上的道童拿了药给越碎稚疗伤。
越碎稚伤得很重,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金雷已经顺着他的,带着摧毁一切的意志。
他终于意识到,鱼阙始终教化不了。
无药可救。
白珊道一句师尊保重后,就慢慢后退出了道殿,来到偏殿,见偏殿的水莲台上闭目不醒、脸上毫无血色的追萤。
追萤身边是拥挤着掉眼泪的徒弟们。
白珊也觉得,鱼阙太过分了。
她不该如此。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偏执这样狠毒,且不说师尊,就连追萤她也能下得去手。
她可是追萤,是曾经日日夜夜陪伴关爱着她的追萤,是曾经不顾一切都要救的追萤……怎么如今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鱼阙啊,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虽说你的角色是反派,但不能说坏就坏吧?
白珊想起来曾经见过的,鱼阙睁着纯良的黑色眼睛望着火焰的模样。
她还是决定,再去找鱼阙问一问。
必须问清楚了。
不能感化的反派,结局可都是殊途同归啊。
白珊望着追萤,垂下眼,毅然离开了偏殿。
*
想在如此动荡的时局里找到鱼阙,还是很困难的,白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找起,突然想到反派总是环绕着主角行动,赶了几天的路,又回到了主角身边。
果不其然,白珊从主角二人这里得知,妖洲东皇殿的叛变弟子在南洲境内屠杀了原本身位东皇殿但是不肯同流合污的弟子。
为首之人正是东皇殿的边知夜。
白珊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耳熟,再经过同伴们的提醒,终于想起来了,这家伙居然是那种总是笑眯眯盯着鱼阙的大狐狸。
这大狐狸为什么要这样?
内讧?
“还记得那个叫念齐的死丫头说的话么?”白珊对主角二人说,“边知夜和鱼阙关系很好,若是他出现在了此处,那么,鱼阙应该也会出现在此处才是。”
黎含光悟出来她想做什么,又不免担心道:“你要去找边知夜?不行,太危险了,况且魔族来势汹汹,根本不能单枪匹马地进入他们的势力领地。”
“说不定鱼阙就跟着他在一块呢。”
白珊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我不知道鱼阙现在是什么态度……她见了我,也要杀我呢?”而后给自己鼓气:“算了,真理是杀不死的!”
不管怎么样,白珊都打定了主意要去见她一见,若是真的另有隐情呢?
时刻关注鱼阙的动向,把握剧情走向才是。
黎含光见拗不过她,只得说,“今日有战报说,见边知夜出现在南洲流芳郡,哪儿才被魔族占领,你若是真的想去找她,那不妨去那里看看。”
黎含光拉住白珊的手,说:“我会掩护你,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鱼阙现在是魔修,沾染了魔族的习性,不能确定她对你是否还有往日情谊在……察觉到苗头不对,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