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的嫣嫣最好了。”
“可是我已经杀了好多人了。”
“那是他们该死。”楚衍心疼的将她搂进怀中,“我们嫣嫣最善良了。”
“我不想杀他们的。”苏渝嫣语声哽咽:“是他们欺负人,他们杀了父王,杀了好多南都军,还杀了两位沈伯伯,我真的不能放过他们的,我得为父王,为他们报仇。”
“我知道。”楚衍心都快碎了。
他一直都知道,苏渝嫣从来就不开心,她只想快乐,自由自在的,跟苏尧,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
可总有人要破坏这安宁的生活。
就像是他,他何尝不想只做安伯候府无忧无虑的世子,可总有人不允许。
“楚衍,你说父王会不会怪我,我现在那么坏,我带着南都军夺了他一直守护的楚国,真的成了谋反罪臣。”
“不会的,王爷最疼嫣嫣了,怎么会怪嫣嫣呢,是他们不好,是我不好,嫣嫣本该安稳过一生的。”
“可是为什么呢,楚衍。”苏渝嫣抬头,泪水迷了她的眼睛,“母妃说,只要人一直行善,家人便会平平安安一生的,所以我从小不敢做任何坏事,我救百姓,做了好多好多好事啊。”
“为什么?”
“我的家人没有平安呢?”
“诺大的瑞王府,好像只有我了。”
“不是的,嫣嫣不是一个人,我在,谦华在,徐筝在,南都军在,我们会一直陪着嫣嫣的。”
“初夏呢。”苏渝嫣再也绷不住,痛哭出声,“她死了是不是?”
“楚衍,她死了是不是?”
楚衍抿唇不语,只陪着她一起哭,紧紧抱着她,想把她冰冷的身体变得温热。
没听到楚衍的声音,苏渝嫣就知道她猜对了,从她进到京城不见初夏,她便隐隐猜测到了。
初夏知道她来了,怎么会不来城外她的必经之路等着她呢。
初夏最是挂念她了,怎么会不来呢。
即便是染了风寒,她还是会前来,因初夏说过的,她和她要做天下第一好,无论何时何地,她希望,她一眼就能见到她。
没前来,只能是出了事。
苏渝嫣哭的撕心裂肺。
她可以正大光明带着所有人回家了,初夏怎么不在了呢。
怎么不等等她呢。
*
傍晚的微风吹得抄手游廊上的风铃沙沙作响。
“嫣儿,朝臣还在宫中,是否要前去见上一见?还是……”徐筝声音从外面传来,顿了顿,又道:“还是都杀了?”
苏渝嫣整个人如被抽走了精气一般,知道此时此刻她还不能倒下,最终闭了闭酸胀的眼睛,道:“我现在过去。”
也未换下全身是血的裙子,站起身就走出紫宸殿。
门外徐筝和谦华还有两位赵徐将军都来了,一见到苏渝嫣眼睛红肿一身血迹模样,皆大惊失色:“郡主。”
“嫣儿。”
“我杀了楚鹤。”苏渝嫣声音沙哑。
闻言,几人便也知道这是楚鹤的血,心疼看了眼苏渝嫣,便让开路,让她走在最前。
朝中大臣今早一下早朝,便被控制在金銮殿中,听着外头的喊杀声,又不知外面如何,心中惊慌至极,正凑做一团商量对策的朝臣,余光瞥见有人进来,吓得瑟缩成一团。
“楚王爷。”有朝臣弱弱喊了句:“我们可是一直都忠心于你啊。”
他话一出,楚衍党的大臣忙忙应声,祈求楚衍放过他们,谁懂,今早上朝之时,楚衍突然出现,一碗药突然灌进楚鹤口中,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楚衍像拖死狗一样将楚鹤拖出去,吓得众人目瞪口呆,不敢多说一个字。
如今再见他,虽曾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是免不了胆颤。
楚衍却是不看他们一眼,只看向苏渝嫣。
众人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见到苏渝嫣直直往高位去,还是有人心头一震,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不停打鼓。
难不成她有称帝之心?
此想法,吓得人众人脸色惨白纷纷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渝嫣看。
苏渝嫣扫过朝中大臣,平静道:“我只杀参与屠南都之人,其余之人若是臣服于我方可活命,若是执意忠于楚国,并未对我南都有过歹心之人,我可放其及家眷回老家,安度晚年。”
“若是曾参与了南都被屠一事,我不会手下留情。”
“各位自行选择吧。”
大臣中如同炸响一声惊雷,以女子之声称帝?
她也不是楚氏之人,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大臣低声讨论一番,又齐齐看向楚衍,楚衍是他们楚国王爷,手里有兵,不管如何,也当是楚衍来才是。
一个女子怎能堪当大位啊。
苏渝嫣看懂众人神情,却未开口,给他们留时间考虑。
“楚王爷。”有大臣唤了楚衍一声,想让他开口说话句,哪知,楚衍仍不看他一眼,只看着苏渝嫣,在众人焦急不安的目光中,他缓缓撩开袍子下摆,跪地叩首:“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言,不止朝臣惊了,就连苏渝嫣都惊了一瞬。
她手心紧了紧,看着楚衍温润的双眸,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转而看向几位大臣,目光在几位眼熟之人身上顿了顿又别开,许久后,礼部尚书先行跪地:“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