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待在这儿也无事可做,他就站在门后等着,人一进来就抱住,将人吓得一抖。
“你做什么,吓死我了。”婉妘拍拍心口,瞅他一眼。
他笑呵呵地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一下:“在等你。心肝儿,你好香呀。”
“讨厌死了。”婉妘推开他,笑骂一声,又叮嘱,“你回去了也得洗洗,你可是也……”
他有些无奈了:“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人啊,我难道还能不洗澡?”
“那谁知晓呢。”
“早知我就跟你一块儿洗的,免得你不信我”
“你不要脸。”
他凑过去贴着她:“那有什么的,小爷我从小二皮脸,不要这一层脸,还要有一层呢!”
婉妘忍不住轻声笑:“你小声些,莫要被她们听到了。”
“我们去床上,将帐子拉了,她们就听不见了。”
婉妘又要骂他,还没开口呢,就被他扛去了床上,困在了帐子里,被他那双热切的眼叮着:
“让我仔细瞧瞧?”
婉妘自是知晓他是何意,脸腾得红了,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下:“你不要脸。”
“方才灯没点,我就只摸着感觉很滑,都没瞧见是什么样的。”
“闭嘴!再说将你嘴缝了!”婉妘瞪他。
他嬉皮笑脸凑过去在她眼上亲了亲:“不看就不看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么好看的眼睛可别瞪坏了,爷心疼。”
婉妘懒得理他了,只懒洋洋靠在床边,轻轻梳着长发。
他挪过来,跪坐在她身旁,夺了梳子,轻轻替她梳:“我这两日还要再出门一趟。”
轻飘飘的心一下沉了,婉妘脸色微变,淡淡问:“何时回来?”
“多则三五日,不会太长。”
“去做什么?”
“还是马匹的事。”
心一沉再沉,婉妘不说话了。
从前也没见这样连着出去过,反倒是现下,摸也摸过了,蹭也蹭过了,却天天要往外去。
她知晓人要走,她留不住,可心中还是生气。
“生气了?”季听雪歪头看着她。
她一扯被子躺了下去:“你上回说的,你这次回来就哪儿也不去了。”
季听雪掀开被子,挤了被窝:“是,但是情形有些复杂,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回。这一次去了,就再也不去了。”
她想发脾气,可发脾气有用吗?发脾气人难道就不走了吗?她都甘愿□□了,还是留不下,发脾气难道人就会留下吗?
沉默很久,她道:“你走吧。”
季听雪直觉不对,紧紧抱住她:“我真是有要紧事,我向你保证,只有这最后一次了。”
她泄气了,紧绷的身子也随之放松:“好,你去。”
“等我回来。”季听雪笑着在她脖颈上亲了亲。
她翻了个身,靠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天亮时,人不见了,今晚也不会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面孔,有一瞬的恍惚,铜镜里的到底是谁,她到底在做什么?
“娘子,殿下派人来请了。”春雨从外面走进来。
她没抬眼,淡淡道:“我不想见,说我身子不舒服。”
春雨微愣,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她没有理会,继续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不多时,春雨又回来了,还多带回来一个人。
是闻翊。
“这样早,殿下为何亲自来了?”她起身,走过去行礼。
“今日休沐,刚巧有空闲来将昨日未说完的话说完。”闻翊站在那儿没动。
她也就保持着行礼的仪态回话:“昨日还何话未说完,我倒是不记得了。”
“那日去我府上寻我,你还未是这般冷淡。除了因为良娣缘故,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何理由。”
“我早说了,与良娣无关。”她自己起身了。
闻翊看着她:“那你是在怪孤了?”
她勾了勾唇:“我有什么好怪殿下的呢?殿下身为一国诸君,开枝散叶本是分内之事,良娣怀有身孕,我开心还来不及。”
闻翊讨厌这样的语气:“良娣怀有身孕之事,只有我府中人知晓,往后便说是在你过门之后有的。”
“也好,倒也给了我面子。”
“崔婉妘!”闻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为何要用这样的语气跟孤说话?孤不是已和你解释过,孤已知晓错了,你为何还这样咄咄逼人?”
她本不想掺和这事儿,也并未因良娣怀孕吃醋生气,可这般的盛世凌人,又叫她想起老夫人那一遭,瞬间脾气也上来了:
“我咄咄逼人?弄出孩子的是我吗?我都已说不在意,殿下还想叫我如何?将正妃之位让出来?好,我这就如殿下所愿,我不嫁了,我去与陛下说明,让陛下砍了我这个脑袋!”
闻翊眉心拧起,咬紧牙关:“我并非是此意,只是觉得事已至此,与其吵架不如好好解决。”
实在是上一世良娣对他亦是一心一意,即便此生良娣偷偷倒了避子汤,他也不忍心处罚,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