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你他妈、你……多大人了!你砸窗跳进来。”江过说着话,脖颈青筋都跟着突突绷起来,“你给我起来。”
叶舟也不矫情,推开被子就径直坐起来。
浑身一件吊带裙,一条带子从肩膀滑落下来,漂亮的锁骨如蝶翼般轻轻一抖。
江过同时把脸别过去,沉着嗓子,“想好好说话,你把衣服先给我穿上。”
叶舟看着他半转过身去,弯着眼睛一笑,故意拿捏,“哥,我身上就这一件,还得给你穿上?”
“听不懂中国话,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叶舟见人真被她惹急了,她一把拉住江过的手腕,“以前没穿,你也见过。我不闹了,你别走。”
手腕甩开,“怎么回来了?”人没转过身来。
“被开除了。国外待不下去了。我没钱了。”看着他的后脑勺,总共三句话,她细声细语一句比一句编地离谱。
江过抬脚要走。
“喂,你怎么还要走?我好饿,这次是真的,两天没吃东西。你听。”很应景,肚子咕噜一声叫的及时。
这句是真的,飞机上她只喝过一瓶水,下飞机,又补了一天觉。
“穿好衣服,不然就滚。”
十分钟之后,江过再从浴室里出来,叶舟已经换了身小清新的白色连衣裙,双手抱膝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江过边擦着头发,眼角一挑,“我再问你一遍,回来干什么?这三线破地方,你想回来干什么?”
她看着江过用的正是她昨天洗澡时用过的浴巾,忍不住抿着嘴笑着,“回邺城做义工,周一就去。没地方住,让我暂时住段日子……”
“多久?”江过打断。
“什么多久?”叶舟没再他的眼睛里看到半分让步,心里纳闷却依然面不改,“半年吧。我给你房租。”
江过一撇嘴倒是爽快,低沉一诺,“行。”
叶舟隐约察觉这声答应,恐怕不是她想的那种,她半蹲在椅子上追问:“那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出门。半年。”江过蹦着几个字,人已转身。
窗都跳了,还怕个椅子不成。
叶舟仗着有椅子做跳台,不管不顾,朝着江过的背上就一个飞扑——
瞥见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碎玻璃,江过笔挺的背脊稍稍弯曲,没去甩开身后突然赖上来粘上身的考拉熊。
正要把人卸到床上——“疼。”叶舟皱紧柳叶眉,捂着肚子,似乎忍痛唏嘘。
“你到底还有多少戏?”
“没了。真的,好痛。”叶舟歪在床边,捂着肚子,咬着牙的功夫,额角渗出汗珠来。
见江过没反应,她气喘吁吁声音柔弱,坚持着:“我去收拾箱子,现在就走。”
还没站起身,她只听到江过的咬牙切齿声,随即,大门关地太急,砰一声,气势挺渗人。
转过头,看见江过的手机还在桌上,叶舟抿抿嘴,悄声笑得惬意。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
今秋残暑漫漫,正午来飘一场跟可爱们相逢的清爽红包雨。
看见可爱们的爪爪,这里有来必往。
阅读提示:
男女主都不洁,都市校园各半。
男女主没有血缘关系,户口本也不在一起,女主小时候被寄养,不存在领养相关的法律问题。
排雷之后,千本木就去奋力存稿啦,看书路上期待可爱们能开心每一天。
第2章 进城
◎新家◎
叶舟九岁之前住在东北林区。
老家在乡下,黑土地连绵高粱玉米地。
一年里大半是冬天,夏季短暂的好像夏日烟火,从来都一瞬而逝剩下的只有记忆。
叶舟从有记忆,就只认得一个奶奶。
奶奶叫叶培英,79岁,是村里可以领证的五保老人,可老太太倔,就是不领证。
虽然奶奶年事高,身子骨干瘦还算硬朗,性子那是大大咧咧,对着小叶舟从来就是乐呵。
村里人说,她就是年轻时心太大,才没管住老爷子。
以前生过两个儿子,还是让小三给插进门去。
当年老太太一句话没有,抡起火钩子,朝着准备唱白莲戏的小三腿上狠狠戳了几个窟窿。
之后,没等老爷子回来,一甩手,踏上铁皮火车就随便坐一宿,下车就是现在的东北林场。
净身出户的多,就没见过比她更潇洒惬意的。
听说小三后来不能生育,破口骂了一辈子,结果气性太大,二十年前人就没了。
反而留在东北的老太太,一直没闲着。做农活,没牵挂,没存个私心,也就没个存折。
谁知七十那年,人过古来稀,干完农活门口多个断奶没多久的女娃子。
破旧包袱皮里除了一张叠成纸舟的十元票子,再找不到第二个印记。
隔壁的老邻居告诉她,这岁数再填个女娃子可是伤筋动骨,让她再想想。
老太太在手里捏着贴纸舟,这么叠票子的老姊妹她倒是认识一个,既然是老朋友寄养过来的孩子,她笑呵呵没说什么。
女娃娃跟着老太太姓叶,名字就这么简单地加上个“舟”字。
一晃几年过去,叶舟跟着奶奶和隔壁一个隐居老太太,学了一身拳脚工夫,好像院子里的小黄狗一样是个能自己长大的野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