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胖挠挠头,“这我上哪儿知道啊。”还是憨憨笑,明明是在撒谎。
人正要走,叶舟揪着他衣角不放,“我想买包子。”
“你去买吧。我妈在,她不会多收你钱。”四胖朝着铺子努努嘴,不似以前那般热情,也没再说别的。
叶舟包子是买了,但人没走,一个包子坐在四胖家的马路对面,吃到下半夜。
五月入夏,比冬天好过,一整夜过去,没见江过身影。
第二天一大早,四胖送过来豆浆油条放在一旁,“这是你哥买的,你拿回去吃吧。”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轻声劝劝。
刚打开袋子,就看见一卷红票子,叶舟没碰,“司强哥,麻烦你告诉江过,这个我不要,让他回来中考。”
叶舟没拿钱;
江过也没回学校。
之后,叶舟只听说,江过在厕所抽烟,在校外打架,被记了两次过。
而叶舟数学奥林匹克复赛夺牌,她的相片跟江过的名字都在大厅橱窗展示着。
一个是成绩,引以为荣;一个是耻辱,引以为戒,鲜明对照组。
本来也是,他姓江,她姓叶,没人记得他们是兄妹。
直到中考前一天,江过也没来学校。
中考当天,初夏细雨蒙蒙,考场外面挤满了盼子成龙成凤的家长们。
叶舟从赵老师那里查到江过的考场考号,她一大早就守在考场门口。
倒计时半个钟头,十分钟,五分钟……眼看着操场的大门要拉上。
一把黑伞下面,黑色短袖体恤,健硕的臂膀,脊柱骨骼嶙峋的身影几分落寂苍劲,如果不是一条二中的校服裤子,差点儿认不出是应届考生。
叶舟才不在乎周围多少人,怎么看她,她双手硬扒拉开人群,几秒钟穿过熙攘人流,挤到最前面。
众目睽睽下,喊不出名字,叫不出一声哥,她尖着嗓子对着江过:“笨蛋,加油。”
不知这是在雨里站了多久,毛毛细雨却把她浇透,碎发挂着雨滴,从眼角边流淌,顺着尖尖下巴在滴水。
江过侧过脸,剑眉微挑,“呆子,撑着。”
黑伞收了,稳稳抛在她怀里。
【📢作者有话说】
不尴尬小剧场了,晚上再来————下一章还是“惹他”
第19章 惹他
◎“江过,下面!”◎
等两个人回去, 烟花灯光秀刚好结束。
散场时,许箐箐和叶舟挽着胳膊站着,仿佛情深似水的姐妹。
江过本来也不大说话, 一个人叼着根烟,单独倚着栏杆靠着。
蓝景航看着眼前几个人, 婉拒了李总提供的温泉乡留宿邀请。
他把司机叫来, GL8停靠在眼前主动邀请大家一起回邺城。
司机闻声过来,毕恭毕敬拉开车门等在一旁。
江过掐了烟, 说他已经叫了代驾。
许箐箐本来还跟叶舟挽着胳膊,两个人好像还正聊的热乎, 大有难舍难分的意思, 但听见要各自回去,瞬间断舍离, 相序挥手下次再见。
GL8还是跟来时一样, 只有叶舟跟蓝景航并肩坐在中排。
蓝景航温文尔雅但也心思细腻, 避开烟火秀不提似乎是一种默契, 他主动开口聊的是别人, “许小姐是你哥哥最近交往的女朋友吗?”其实他平时并不喜欢聊别人的八卦。
叶舟抿嘴笑笑, “他们应该关系不错,我也不太清楚, 蓝总怎么看?”
蓝景航想了想, “我看不出来。人很漂亮, 看着跟你哥哥也般配。是我问得唐突了。”
见过的人,他都会过目不忘。
一周前跟邺城李总刚认识的时候, 他就记得李总旁边的陪酒女, 就是许箐箐, 不会出差。
只不过, 他没必要再插足多嘴。
欲言又止的样子可不是蓝总的作风,这个曾经的上司可是出了名的只谈事儿不谈人,叶舟很清楚。
她难免好奇,“蓝总是不是之前见过箐箐啊?”
蓝景航笑起来总是春风和煦又很谦虚谨慎,“应该是我看错人了。”他并没多话。
之后,路上蓝景航把话题岔到这次参观的文旅项目上,转换成工作态度在询问叶舟的意见。
就算蓝景航不问,职业习惯,白天她也观察细致,她的观点阐述地简单扼要。
“……市场人群定向不明朗。继续扩建马场,被叫做葫芦搅茄子的乱炖打法。这种海外高端集客的方案,在三线小县城并不适用。”
“在国内,高尔夫的爱好者,和钟爱马场的客层,几乎完全没有交集。前者偏向中老年,后者以富裕层年轻人为主……”
叶舟思维敏锐,好像是为了回去的车程,特意准备过腹稿,一路滔滔不绝。
不知不觉,廖侃中赶回邺城,已是深夜。
GL8停在破旧小区的门口。
“小叶,自己能上去吗?”蓝景航把人送到楼栋口,没跟进去。
“没问题的。今天谢谢蓝总。”两个人隔着半米商务距离,都很客气。
“小叶,你不用太拘谨。希望下次我们之间的话题,能从投资项目换成别的。”蓝景航抬头看看窗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倚在厨房窗边。
他很识趣,连着对小叶哥哥的谢意一并传达之后,随即离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GL8安静发动引擎,似乎担心吵到居民,安静地滑动着悄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