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眨了眨眼睛，豆子大的眼泪从眼睛里流了下来。
“还没输呢，就先哭上了？”江过的确做不到完全集中，他看不得她哭。
“有眼毛进眼睛里了，没事儿，玩你的。”叶舟手背擦把眼泪，继续死盯着屏幕。
江过磨磨牙，眼看着两个人重新充满血，他把手柄一甩，“不玩了，没意思。”
叶舟自然不会由着他直接冲过去，把江过的小人儿捏死在手掌心里。
“你他妈真狠。”江过撇撇嘴。
“别说废话。俯卧撑，五百个。”叶舟的声音不容置疑。
“什么？什么时候说过五百个了！”
“我现在说的。”叶舟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翘着二郎腿，磕着小瓜子，对着干净的地板努努嘴，“来吧，愿赌服输，开始了。”
江过从她进屋，就注意到她红着眼底气氛不对，衣服不换跟他玩游戏更是破天荒的事儿。
他没跟她废话，还真是双手按在地板上，眼看着要到五百个俯卧撑做下来没打磕。
半个多钟头过去。江过抬头问她，“你这是玩我？”
“我数着呢。还没玩完。”
连着做五百个，即便江过看着轻松也会冒汗，地板上已经汗水浸湿，江过的下巴，双臂都在不停地挥洒着汗水。
剩下最后十个，叶舟嗑完一袋子瓜子，氆氇下手走过来，一只脚直接踩在江过后背上。
猛一用力，把江过硬踩了下去。
“起来，还有九个。”
江过没吭声，跟她的单脚较劲儿，真撑了起来。
下一脚，叶舟更用力一跺，“还有八个。拿许箐箐立牌坊骗我，这是你应得的。”她干脆跟他挑明原因。
“一只脚就想嘚瑟？”江过嘴上也很硬。
到最后三个，叶舟干脆跨坐在江过背上。
“你他妈下去！”他怒吼一声。
“还有三个。”叶舟有条不紊。
“找死吗？”江过猛晃了晃身子。
“怎么个死法？”叶舟诡异一笑，小乌龟一样趴在江过身上。
等他再要晃一下，叶舟双腿灵敏地从他侧腰处滑下去，勾在他大腿根儿处。
“你他妈别疯。”
“还有三……”
“闭嘴，别动！”这是他该做的，他认。
他任由她踩踏压榨着做完。
“你这胸肌没这儿硬。”
“你他妈把脚拿开！”
然而，叶舟小考拉一样，双手绕过他的肋骨，够不到握手，紧紧抱在他胸前。
“去找你男朋友去！”
江过双膝跪下，直起来身子，试图卸掉身后的考拉。
然而，五百个俯卧撑之后，手上汗水湿滑，掰开叶舟的手腕也许不难，但一双劲瘦有力的脚还水蛇一样绕在他的腿上，脚趾很不老实。
他用不上力气，她知道他的软肋。
“下去。”这是第三次呵斥，嗓音变得浊哑，他深深吸口气。
“告诉我件事儿我就下去。”
“少他妈废话。”
“跟许箐箐，你真就随性的随时随处吗。”
江过站起身，直接把人甩在沙发上。
等叶舟再追过去，浴室的门已经从里面插上。
叶舟等了一会儿，看了眼旁边叠放整齐的衣服框，她从里面取出来一套干净的短袖家居服，抱在手里，“江过，你没带换洗衣服进去，我给你拿了一套。”
“滚！”隔着花洒哗哗水声，她也听得到江过的一声低吼。
“我去屋里啦。你不用怕这么害怕。我才不……”
哐一声，浴室的门从里面推开。
江过围着一身浴巾，浴巾别在腰上，肌肉健硕的胸膛一览无余。
发梢上几滴水珠落下，从他的胸膛滑下，渐渐凝成水流，一直滑落腰间，浸湿了浴巾一圈。
“没看够？用不用离近点儿看？”江过一咧嘴，一声痞笑，展开另一条浴巾擦着头发。
叶舟说到一半的话，忘记了后半，她半张着嘴，把怀里抱着的衣服递了过去。“给！”
江过接了过去，却顺手丢到了地上。
叶舟多看了他几眼，脸上渐渐发烧一般灼热。
只围着条浴巾的江过，打开冰箱，喝了杯冷水，走过来看着叶舟，反而心平气和的样子，“撩完了给自己弄个大红脸，你到底图个什么？”
叶舟抿抿嘴，看着电视，“练练手而已，周末要去露营么。”她好像比谁都期待。
“这么大气性？”叶舟随意换着电视遥控。
江过轻哼一声，没说什么，一直以为能把她怎么样！？然而——他不是不能。
“哥，这屋子太小了。跟女朋友办事儿还得找地方。要不我给你买个房子吧。”叶舟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坐下，落落大方。
当年赵老师没来得及把叶舟带到初三毕业，叶舟上初三的那天冬天，他就结婚调离了邺城，他留下的是他一直租住的破旧房子。
这间房子挪给了刚成年的江过，那年冬天叶舟也退了宿舍。
她在外面捡回来一只流浪猫，一人一猫守着打拳回来的江过。
每个月三百块的租金对兄妹两个人来说是雪中送炭，两个人在有门有窗挡风挡雪的屋檐下，这对不用再留宿街头的兄妹来说，足足让他们开心地抱在一团，她亲口告诉江过说，她一辈子都开心住在这里，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