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妍:“不可能,陛下没有跟本宫提过此事!”
季枝遥笑了一声,提着玉佩的挂带甩了甩,“娘娘,陛下近日忙于国政,鲜少入后宫。娘娘和陛下虽有旧情,应当还没到商量国事的地步。”
“放肆!若按你这样说,你不过前朝余孽,陛下又怎会告知你家国要事?”
“林淑妍。”季枝遥手微微发抖,但眼下只能剑走偏锋,“本宫是陛下亲封的公主,前朝旧人如何?别忘了,你也是旧丞之女。陛下不计前嫌纳你为妃,你应当比他们更理解本宫才是。”
这一番说辞让林淑妍哑口无言,竟一时落了下风。
季枝遥抓住时机,再次将裴煦的玉佩拿出来,“妍妃方才受了惊吓,神智错乱。来人,将妍妃带去后山静养。”
这下,有几个侍卫动摇了。面面相觑许久,有人带头走上前。之后,第二个人走过去“请”妍妃去休息。
耳边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季枝遥走下车轿,看着林淑妍狰狞狼狈的身影逐渐远去,心里的不安却没有一同消散。
她并不认为目前和裴煦已经默契到这个地步,给了一块玉佩后人真的失踪,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季枝遥说的是真的,送走妍妃后,负责本次祈福的大臣直接找过来,问接下来要如何打算。
眼看着吉时接近,主持大局的人成了她。以前她根本没资格参加这样级别的仪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
“殿下,不如您先到庙前做准备,若是耽误了时候,若陛下怪罪下来……”那人干笑两声,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容她拒绝。
眼下没有别的选择,她便跟着他们往祈福的大殿走去。
来来往往皆是品级很高的官员,见到她会恭敬行礼,之后各自到原定的位置等待仪式开始。
春生一直跟在她身后,根本没有察觉到事情的蹊跷。等周围无人,季枝遥才绝望地告诉她:“陛下根本没同我说那些,眼下人找不到,仪式都不知能不能进行。”
听到这话,春生整个人傻眼了。原来刚才她一本正经说的所有话都是胡诌的……这可怎么办?眼下官员都到了,只待陛下一声令下,祈福便会开始。
一开始,她还天真地寄希望于裴煦,希望他良心发现能赶在仪式开始前回来。可她等了半太难,没有任何动静,倒是文武百官开始有些躁动,四处观望寻找他的身影。
“公主殿下,陛下既临行前与您交待过,可有说何时回来……”来问她的是一个年轻面孔,估摸着其他人都不敢来,怕说错话掉脑袋。
季枝遥故作镇定地拂了拂袖,淡声道:“陛下自有打算,安心等着便是。”
若不是方才自家主子说了情况,春生真是会信了她的话。
天空上方的太阳一点点变换位置,身后的大臣们越来越定不住,纷纷开始同周围人说话,猜测是不是出事了。
“方才陛下便不在轿中,同行的妍妃娘娘都被……”
“陛下文武双全,定然会护住妍妃。妍妃娘娘失身,恐怕,恐怕陛下也遭遇了不测啊!”
“是啊……吉时已过,今日恐怕不能顺利祈福了。”
“公主呢?她不是知道陛下行踪——”
…
周围声音越来也大,季枝遥也越来越害怕。若是群臣质问,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会破绽百出。
就在众人都着急慌张时,国安寺的僧人们先乱了阵脚。
有一个身材小巧的沙弥从远处跑来,边跑边气喘吁吁地传报:“不好、不好了!后山走水了!!”
循着方向望去,季枝遥才震惊地发现远处的天边已经黑了一半,山火蔓延,浓烟滚滚。
众人各有各的打算,有集结力量去灭火的,有打算解救妍妃的。更有人以护驾之名,试图调动禁军的。
就在季枝遥犹豫是否要用他的令牌下令时,四面八方传出铁器相接的声响。山下埋伏已久的铁骑集中力量往国安寺进攻,千万铁骑震得地动山摇。
本就人心惶惶,一听说山下有叛军反攻,他们根本坐不住,四处逃窜保命。
季枝遥被混乱的人群撞来撞去,远处阁楼顶部,弓箭手准备就绪,一声令下,万箭射向低处的人群。
她心道不好,抓着春生面色惨白:“跑!”
场面一度混乱,她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块巨石后,身后嗖嗖地传来箭破长空之声。
“我们得找机会离开这里!”
她打着手语:怎么走?这里很危险!
“只能拼一拼了——”说着,她小心地往后看,方才还站满人的地方,此刻已经倒下许多鲜血淋漓的人。探头不过片刻,立刻有人发现了她,提着长剑往这边冲。
季枝遥带着春生一步步往后退,身上早已满是泥泞和擦伤。那人举着剑,正要过来,从上面突然翻下来一个身影,身手敏捷地将人解决掉。对方甚至来不及开口呼救,就已经人魂分离。
定睛一看,竟然是冬藏!
“冬藏,你跟我们一起走。”
她似乎不太爱搭理季枝遥,听到她的命令并未服从,只回头跟春生用他们特定的密语交流,之后迅速用轻功跳到远处,吸引走敌军大半注意。
“她说什么?”季枝遥有点着急,春生和冬藏总得带一个,扔下她们独自逃跑这事她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