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听闻西澜的风土人情,没想到切身体会后,却是令人感到惊奇,起码步入这座城时心胸开阔欣喜的情绪骗不了人。
“你好美丽的姑娘,你是从外邦来的么?”
季枝遥不过是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眼,便被对视的人开口搭讪。尽管她很快将帘子放下,她仍能听到那个男人跟着马车走了两步,似是还想争取。
陈钧将缰绳递给车夫,随后敲了敲马车的板子,便是有话要同季枝遥说。
陈钧:“西澜人大多性情开朗,喜欢与人交朋友,殿下若是不喜欢直接拒绝便是,他们不会不高兴的。”
季枝遥点点头:“还有多久才能到皇宫?”
“稍后便能到,午时会一同与西澜国君共用午膳。”
“好。”
热闹的街市,走几步便能听见载歌载舞的欢笑声,她一边觉得有些过于吵闹,又有些羡慕这样自由的生活。
往日在宫中,这时候她应当是在看书,又或者只是在院中闲逛,几乎没机会出宫体验什么有趣的新事物。思及此,她忽然不觉得出使西澜是件多痛苦的事。
到达皇宫时,伊瑟和崇恩也加快速度很快追上来。外邦的车马不允许入城,因而季枝遥需得与这两位王子同乘。正好他们两人的马车,一人能载一个。
自从上次崇恩将裴煦打伤,她有些回避与他的交往。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拒绝时,张小福眼冒金星地从马车上下来,直接踏上崇恩的马车。
伊瑟皱了下眉,似是不解。他自然不解,西澜本就开放,在他们这里,纵使是刚认识的男女,情到浓时也未尝不可行更亲密之事。而他在东栎皇城公然调戏宫女的事早已传遍宫中大大小小的角落,任是谁也不敢跟伊瑟一起。
季枝遥没犹豫,见状直接往回走,走到伊瑟的马车上。
上回的事害他在东栎皇宫中受了不小的刑法,见到季枝遥靠近,伊瑟第一反应是想躲。他直觉觉得这个女人很恐怖,好似与她离近些便可能再被打一样。
“伊瑟殿下,我能乘你的马车么?”
见他迟迟不让开,季枝遥无奈地开口提醒。
“哦、哦,上去吧。”他晃了晃脑袋,回神将人虚扶上去。有个背着双刀的侍卫在一旁盯着,伊瑟一点多余的小动作都不敢有,“公主殿下坐稳了,从宫门到父王的殿上还有段距离。”
“好。”
伊瑟跟她说完话,便悄悄再往边上坐了些,还装模作样地闭上眼佯装闭目养神,那睫毛颤的,不知道以为他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她无声地弯了弯唇,端坐着一路到殿上。
西澜招待宾客的仪式不必东栎差,那排场绝对能与先前在皇宫那次晚宴媲美。
只是设宴不会请太多外臣,既是招待东栎使臣,便只叫了一个相关大臣和两个一同前来的儿子一道,倒也落得清净。
季枝遥走在最前头,许久没有端着公主架子,开始她也是不适应的。但西澜国君很好说话,谈吐间幽默风趣,她很快便放松了些。
“今日得见临安公主,便知是寡人家的孩子配不上,你如此年轻貌美,看不上他也是正常的。”
季枝遥放下杯盏笑了笑,“殿下英姿绰约,定会觅得良人。”
这便是彻底将他拒绝了,崇恩置于桌底的手紧紧握了握,心中百般无奈和委屈,明明在那天以前,他们相处得还很好,季枝遥每天都会来他宫中寻他,可自从裴煦来一次,她便再也没理自己。
若不是他使那样下三滥的手段,他们的关系怎么会突然这么僵!
季枝遥没有留意崇恩的各种表情变化,只认真地品尝西澜美食,时不时和国君聊两句,全程交谈也是非常愉悦的。
但那边坐着的到底是自己家儿子,只一个表情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于是他们用完膳后,国君没有着急让他们回去歇息,而是将人留下来,说是可以体验西澜王宫里常玩的游戏。
“西澜人以打猎为生,自小不论男女都会学习箭术。崇恩便不用说了,就连伊瑟也能做到百步穿杨,临安公主可要试一试过把瘾?”
季枝遥有些为难,并非是她不会,只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从前她便见过不少。他们不会只是单纯的比试体验,背后定是有赌注的。
果然,当两副女子弓箭被抬上来时,国君再次发话了:“此次同临安公主一同来的还有清河郡主,我们常年与这些打交道,同你们比自然有些不公平,但是你们二人可以较个高下。”
周围的仆从纷纷起哄,似乎很想观赏这一场没什么意义的比赛。
张小福一直没怎么说话,听到射箭比赛后整个人眼睛都亮起来。不为别的,因为她是将门之后,这对她来说简直没有难度。
“空有比赛可没意思,国君,公主殿下,咱们可得有个彩头。”
季枝遥朝她微微笑了下,“自然。”
张小福:“我倒有个想法,不知诸位想不想听。”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尤其看到张小福那双胜券在握的眼,只觉得她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