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身躲开,背后又有冰凉的水珠滴落。再仔细看,原来她已经被一圈奇装异服的人围着,像对国君那样绕着她振振有词。她越是想走,周围的人逼她越紧。
季枝遥大喊陈钧的名字,他立即从一旁跃出。只是赤手空拳,他需得用些气力才能接近。而这力气用不好,他便会将这些人杀了,惹来更大的麻烦。
“殿下,杀吗?”他轻松将这些人推出一定距离,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殿下?”他转身,见季枝遥抓着自己的手已经没什么力气,那群人竟然直接丢了工具,似是要强掳走她的架势。
高台之上,那皇帝已经完全沉醉在那位江湖掌门的洗礼当中。他奋力护住公主的同时,当机立断向东栎传回救急信号。
做完这些,他运功打算直接把所有人杀了,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内功被压制住,眼下一点都使不出来。
衣袍的重量在苦苦挣扎后一松,远处一匹快马驾来,季枝遥被拦腰提起,一路扬长而去。松懈的一刻,一只手有力地在身上重击点穴,没了武力的陈钧也一并被这群来路不明的人带走。
两人凭空消失许久,高台上的国君也完成了仪式。崇恩从他父皇身后的屏风中走出来,目送着逐渐消失在天边的几匹马。
“此番你立下大功,事成之后,重赏!”
崇恩俯身道:“这是儿臣应当做的。”
顿了顿,他后些许后怕,“可是父皇,此事若是让裴煦知道......那女人毕竟是他相好,以他的性格恐不会轻饶。”
“待他知道时,季枝遥已经成尸骨一具。届时只需要稍作手脚,道她被劫匪掳走了,他也不好质疑。”
崇恩仍然想提醒他父皇,可眼前之人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一心想同掌门进殿一叙:“好了,这些事你好生盯着便是。有你在,寡人知道出不了岔子。”
说完,他便与那位掌门进殿,只留崇恩在原地。
他见过裴煦,自知这人不简单。原以为他是个明面上使手段的人,却不曾想这人也有如同自己一般阴暗的一面。上次的招数直接断送了他在季枝遥那里的好印象,今后也应当时刻警惕。
想到这里,他即刻下令增派人手去守着早已选好的古寺,休要让一个人离开那处。
迷迷糊糊的季枝遥是被几把粗糙的嗓音吵醒的。
“这娘们儿有什么特别?为何陛下特意要将她抓起来。”
“见识短浅了吧。”另一人卖关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你可听说过江湖上的灵仙阁?“
“自然知道!传说这个门派练长生不老之功,只是方法极其隐蔽,素来只传阁中的首徒。”
“对喽!今日被陛下请进宫中去的,便是如今灵仙阁的掌门,也是上一任掌门唯一一个弟子。”
先前说话的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可是陛下要长生不老,与这个东栎女人有什么关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大费周章将她从东栎骗过来,便是眼下非她不可。好好守着就是了,人若是出一点差池,咱们一个都别想活!”
“和她一起那男的关哪里去了?那人武力很强,只是好像被暂时压制住了。“
“依我看,这人留着就是个隐患,还不如现在就去把他的武力废了——”
“那不成!他若是不配合咱们给东栎那皇帝送平安信,我们都得死。你是没听说东栎那皇帝,同疯狗无二区别。”
“能做皇帝有多差?我可听说,他在南月时便是太子了。那时候的南月可是九州之首,旁的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
“自然是不差,就是太强了,见谁不顺眼便要踩一脚。你看周围邻国近来可有什么声响?全都按兵不动呢......”
“那我们把他女人抢来了岂不是——”
季枝遥一直在装睡,听他们将自己被抓来的原委听了个七七八八。可也只是听了一会儿,门外就进来了一位大官,推门进来后,没有人再敢吱声。
“大人,这位便是陛下抓的人。“
“东栎的临安公主。”他缓缓上前两步,虽然她没睁眼,却能感受到这人在自己身上大量的目光。
下一瞬,男人粗鲁地踹了踹季枝遥的小腿。她吃疼,皱着眉缓缓睁眼,望过去。
男人冷笑一声:“确是有几分姿容,可惜了。“
”晚些时候会有灵仙阁的人来,你们照他们说的配合便是,把人给我看好了。“
“是!”
大人离开,这些下属松了口气。
“吓死了,什么风把摄政王都吹来了?”
“毕竟是关乎陛下的大事,他自然要出面。”说完,这位士卒视线往季枝遥那瞟了眼,随后将话题抛到她那头,“公主啊?”
季枝遥没回答,却仍旧看着他。
几个围坐在桌边的人相视笑了笑,之后用她听不懂的西澜地方话聊了几句,之后一阵哄笑,季枝遥直觉不是什么体面话。
“你还是别乱来了,等那些牛鬼蛇神......那些门派弟子的人来了再说吧。”
季枝遥听后心中暗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