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认真想了想:“是狗,狗狗很大只,你长得也很大只。”
……合着还是在夸他不成?
孰料还没等他开口,她那张气死人的小嘴又说话了:“你这人看着凶,但是打人一点都不疼,你是不是身体不好,没有劲呀?”
“……你若不是本王最喜欢的小姑娘,你看看疼不疼。”沈行钧深吸一口气,“不许再说话了,睡觉!”
“好吧……你既然真的是我夫君,那我就听你的吧。”
她乖乖躺下了,安静了还没有一分钟,又开了口。
“不行呀,你没有力气怎么行,我不能嫁一个很虚很虚的夫君呀,那样的话一点用都没有,一个没有用的男人,是不可以当夫君的……”
“……给本王睡觉!”
“你怎么总是‘本王’‘本王’的?”她眼底仍是一贯的清澈,“你不累吗?”
“因为本王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稍稍有些骄傲,“你夫君很厉害的。”
“哦——”她动用自己所剩不多的记忆想了想,“是那个声名狼藉,能止三岁小儿夜啼的摄政王吗?”
“……”
能不能把她的嘴封上?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什么时候能好!
第66章
◎“我要和殿下圆房!”◎
翌日, 是个极好的晴日。
青杏被银朱细心打扮了一番,换了身极适合春日出游的柳色百蝶妆花云缎裙,点了桃花妆, 又拎上了采花用的小藤筐, 蹦蹦跳跳地上了马车。
马车中习惯性地燃着雪中春信的味道,她挑了个湖蓝色的绸垫坐上去不久, 沈行钧也到了。
她小手捏着衣裙好奇地打量过去,他一身月白色鹤海云纹袍负手而来,墨色的长发被一只蟒纹白玉冠高高束起, 俊朗的面庞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他身后还跟着十余个丫鬟与家仆, 个个手中都捧着些日用之物,还有几个精壮的侍卫在往另一辆马车上抬着箱箧。
他掀帘上车的那一瞬,她嗅到他身上一阵淡淡的竹叶香,是非常非常熟悉的香气。
想来她应当的确是生了病,不然为何这香气这般熟悉, 她却记不太清眼前这个人了呢?
她歪着脑袋想得出神, 直到沈行钧坐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才如梦方醒般甜甜唤道:“殿下早呀。”
身边的丫鬟与侍卫们都这么唤他,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称呼。
“久等了杏杏。”他伸手拂了拂她鬓边滚落的碎发,语调温和,“本王让他们将东西都备好了,你的衣裳也让银朱备了十套,若没有什么要带的了, 我们便出发了。”
青杏点点头:“好呀。”
她觉得她这个夫君大部分时候还是比较温柔的, 不由得更满意了一些。
“少川。”
少川应声探了个头进来:“属下在。”
“换别人驾车, 你上来坐。”沈行钧淡淡吩咐着,“外面风大,你昨日也才刚醒。”
“这……属下怎能与殿下王妃同乘,这不合礼数吧……”
他刚犹豫着说罢,一阵风袭来,便不合时宜地重重咳了几声。
他有些尴尬:“……”
“上来。”
“是,多谢殿下。”
少川心下感动,也不再推辞,掀帘低头上了马车,挑了个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坐下了。
他刚刚挨上垫子,青杏那边又好奇了起来:“这是谁呀,长得也很好看。”
他瞬间弹了起来。
她仍在自顾自说着:“而且也很高,但比殿下还要年轻耶。”
他扑通就跪到了地上。
求求了王妃……真的不要再说下去了!
果然,沈行钧面色沉了沉,淡声道:“所以你觉得他比本王好?”
青杏沉思半晌:“嗯……我想想哦。”
怎么还要想啊!
快说殿下最好,殿下全世界第一好!
少川急得恨不得钻进他家王妃脑子里替她开口说话,头却埋得愈发深了,生怕她又说出什么要他命的话。
“你低着头,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她却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危险的事,竟上前蹲到他身前,伸出小手抬起了……
他的下颌。
瞥见自家殿下愈发不可言说的表情,少川从来没有哪一刻这般想死过。
“王妃,您别这样……”他不敢反抗,只得求饶般地开口,“属下是殿下的随侍,名唤少川,卑贱如瓦砾,不敢与殿下日月之姿争辉,所以自然是殿下最好。”
他大半辈子读过的书差不多都要用到这了,孰料她抬着他的下颌抬起来没完了,竟展颜一笑。
“没有呀,你也很好,不可以自轻自贱哦。”
“……”
让他死。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王妃……您今后恢复了记忆,再想起来这一段,您真的会想死的。”
“嗯?是吗?”她仔细想了想,“你们都说我失忆了呀……”
“杏杏。”
那边,沈行钧终于忍不住了,沉沉开口。
“松开。”
他沉着脸说话时总是很有威慑力,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少川刚刚松了口气,孰料那边又说话了:“你这下看仔细了?”
青杏眨眨眼:“看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