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与他,哪个好?”
少川:“……”
……
京郊行宫距离王府不远,走了半日便到了。
不同于皇家常见的金碧辉煌,这座行宫尽数用檀木、红木等一应木材修建,几乎窥不见金银与玉石的踪影。行宫隐于茂密的林间,春来万物复苏,百树葱绿,瀑布潺潺奔流,淡黄的迎春花点缀于其间,倒真是一处隐居的妙地。
行宫之后便是一处极大的天然温泉,甫一靠近便能感受到空气中温热潮湿的水汽,温泉旁置有药架,各类常见的药材琳琅满目地摆放于此,淡淡的药草香气很是好闻。
丫鬟与侍卫们已然忙着在温泉旁搭建临时的屏风了,青杏被沈行钧牵着,缓步将这座行宫逛了个遍。
“这里真漂亮。”青杏毫不吝啬自己的喜欢,“感觉在这待着,心都宁静了呢,而且这里什么都有,就像一座木制的王府一样。”
“喜欢便好。”沈行钧眉目柔和,逛了一圈,便牵着她到了寝屋里,“这几日我们便宿在这里,外面风凉,等你病好了,本王再带你去林间逛一逛好不好?”
她稍稍想了想:“好!”
沈行钧失笑道:“今日怎么这么听话?本王还以为你执意要去林中乱跑。”
“嗯……因为我觉得你对我很好。”她嗓音很是清甜,“毕竟我们刚刚认识,你对我好,我肯定也不会总跟你对着干。”
“好一个刚刚认识。”他有些无奈,“本王这是要将你重新追上一遍?”
“追我?”她圆圆的葡萄眼直直看向他,“是你先喜欢我的吗?”
“自然。”
沈行钧没有遮掩。
“本王喜欢你,比你喜欢本王,要早上许久许久。”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面对自家小姑娘的追问,他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反正,杏杏就是很好,本王就喜欢了。”
他正对着她坐下,藏了藏微红的耳根。
“那你是和我成亲了才喜欢我的吗?”
“嗯……严格来说,是的。”
“那你之前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与我成亲呀?”
“……”
她这一连串的追问,倒是砸得他有些懵了。
在朝堂上一贯舌战群儒的摄政王,如今说话竟磕磕绊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许是……是缘分到了。”
“哦——”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圆房了吗?”
“……圆过了。”
他不禁扶了扶额。
这小姑娘以往最会害羞的,稍微说点什么就能逗得她脸红,可怎么失一次忆,连这方面的胆子都变大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觉得你没有说谎,我确实有点印象。”她那双清澈的葡萄眼又开始转了,“要不我们再圆一次吧,或许我就能想起来啦?”
沈行钧刚饮下一口茶,闻言呛得他直咳:“……胡说什么,你还生着病,本王是疯了不成?”
“可我不喜欢这样,脑中一直很不清明,我想快点想起来。”
她凑上前去,竟坐到了他的腿上。
抱住他的胳膊,她撒着娇:“我们圆房嘛……”
温延端着刚煎好的两碗药进来时,恰撞见这一幕,嘴角一抽,一时僵在原地。
他是不是该……麻溜的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沈行钧见人来了,却仿佛见了救星一般,哑声道:“把药端来!”
温香软玉在怀,他嗓音已然哑得不像话了,他最喜欢的小姑娘那样甜腻的与他撒着娇,他极力克制着,方才能让自己保有最后一丝理智。
温延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来,还不忘关切道:“殿下,这屋中炭火是不是烧得有些旺?热的您脸都红透了。”
“……放肆。”
温延登时闭了嘴:“左边这碗是您的,右边的是王妃的,下官就先告退了。”
说罢,他脚底抹油,立即溜了,顺便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杏杏,下来。”沈行钧强行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下来,摁到了桌边,“把药喝了,才能快些好起来。”
“我不喝药。”她噘起了嘴,“一看就很苦,我要和殿下圆房。”
“……和本王行房更苦。”他红着耳根威胁道,“本王力气很大,至少一个时辰起步,你每次都会哭。”
“我才不哭,小孩子才会哭。”她不依不饶,“快一点,你不要磨蹭。”
“……”
也不知道是谁,他一要就脸红,一用力就哭哭啼啼,整个身子软得像水一般,次次都羞的抬不起头。
他觉得少川在马车上时说得对。
她若是不久后恢复了记忆,想起这一段,也许是真的真的想死的。
但沈行钧到底是沈行钧,冷静克制惯了,深吸一口气,便又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扒拉下来:“乖乖喝药,不要闹。”
她这身子骨,行什么房,净跟他胡闹。
“我不喝。”
青杏很有自己的一份坚持。
“必须喝。”他故意沉了脸,“本王喝一口,你也喝一口。”
“那喝完你答应我圆房。”
“……”
他阖了阖双目,拗不过她,“可以,你先喝。”
真的很希望温延这个药能管点用……
她这才乖乖地捧起了药碗,也不要他喂,自己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往嘴里送,苦得眼眶都红了也不肯放下那黑漆漆的药,一边哭一边继续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