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仔细斟酌,再无反对,皆羞愧掩面,心悦诚服:“圣上高瞻远瞩,吾等目光短浅,臣等,拜服!”
殿内天子所言不仅令臣子羞愧无言,亦听得安若心潮澎湃,亦是头一次如此直面一位帝王的天子威压,
她愕然立在殿门外,惊撼敬佩的目光直直望向御阶之上,威仪至尊的男子。她不曾自作多情以为他全是因她所言才要立女户,而他也如她所想,并非因一己私情而以朝政玩笑的国君,
她此刻只想,他不愧是被世人称颂的英明雄主,他的高瞻远瞩,眼界,思维,见解,胸怀,远远超出了此间世界,他掌得住天下,震得住朝臣,他有雄才大略,亦有纳谏之心,
他虽高高在上,却看得见百姓之苦,他有无上权力,也愿以手中权利造福于民,这样的天子如何不令臣子百姓奉为神明,寥寥数语,抑扬顿挫便令先前顽固不化的老臣心悦诚服,
这样极富人格魅力男子,又如何不令人,为之心动。
脚步声靠近殿门时,安若忙敛住心神轻步避开,直至人皆不见,方在吴恩的引领下迈入殿内。
与此同时,刚下台阶仍在回味的臣子,忽想起要为女户,必需多加设限,迟疑间忽一回头,正见一道娉婷的蓝色身影翩然入殿,
大臣愕然一怔,未及收回,殿门已被气势凌人的宫廷侍卫所挡,禁军统领陆铎不知何时近在眼前,面容俊朗双眸锋利冷酷,一手把握刀柄,一手抬起,有礼,却咄人:“诸位大人,请回。”
第69章
威严肃穆的承认殿内, 宗渊坐在那,身子后仰,一手握椅, 一手支额,神情难见, 但微抿起淡白的唇却显露主人疲惫。
不过一日未见, 安若再看他, 竟恍然好似许久, 许是有先入为主之念, 她竟从他半露的侧脸看出他有些消瘦。
独属于一人身上的桃花清香驱散了殿内紧肃, 也唤醒了上首男子心神, 宗渊蓦地睁开眼, 眼风凌厉,却在瞥见那一抹身影时骤然一怔,旋即满目温柔,惊喜可见,
“若儿!”
音未落,人已起身迎上,将俏生生惊喜出现的女子揽入怀中,紧拥数息方松开些许, 下意识看了眼此时天色,脸色微变道:“怎突然回宫,可是出了何事,若儿莫怕, 万事都有朕为你做主。”
命人奉上茶点, 拥着人坐下仔细端量她的神色,未见异色方笑道:“昨日朝中事忙未能接若儿回宫, 是朕的不是,昨夜睡得可好,晚膳早膳可都用了?胃口如何?这两日你那店中如何了?人可得用?累不累?”
安若听着他一连串的关怀,心中不知为何酸胀满怀,喉中发堵,她缓缓抬眼看他,见他满眼关心,再到他确见疲累的脸色,秀丽的眉不自知微微颦起,眼中亦流露淡淡心疼,
回握他的手,摇头笑道:“并无事,我一切都好,倒是圣上一日未见怎这般憔悴,我也想问一问圣上这两日都用了何物,可是睡的不好?”
恰时茶点送来,她松开手执起一杯送与他,似是轻叹:“圣上唇上干涩,先用些清水润喉,我却食欲不佳,不知圣上可愿与我一同用些?”
宗渊凝视她泛着心疼的盈盈黑眸,瞬间柔意满心怀,他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一饮而尽,叮的声,玉杯落地,女子已被抱入在怀,不复干燥的唇捕住莹润红唇贪吃不尽,
“原是若儿心疼朕,故才主动见我,”
高挺的鼻梁亲昵的蹭着女子秀挺的鼻尖,时而啄吻,笑声低喃,复又语气落寞:“若儿不在身边,朕总觉空落,如何又能睡得好。”
灼热绵密的吻如蜻蜓点水落在颊边唇角,安若偏头喘.息,垂眸瞥去,见他眼帘轻阖睫如鸦羽,轻蹭依恋的模样看起来有种放松后的满足慵懒,哪还有方才她在殿外所见的威严气势。
她怔怔望着,他的睡颜她时常见,却从未如此刻忽然不敢多看,故她本意确是忧心他朝中不顺不顾身体,话到嘴边却变作违心嗔怪:“上次圣上不顾身体未愈站在夜风中等我,致夜间高烧,这次又因朝事不顾身体,不吃不睡,我尚且知身体乃一切之根本,平日珍之爱之重之,圣上大我十岁,又乃天下至尊,胸有韬略,怎却如此任性,不知爱惜身体?”
宗渊本是惬意享受温香在怀,听悦声入耳,却听着听着忽地睁开眼,人亦从她颈边直起身,捏住她的下颚抬起,眸光晦暗,语气喜怒难辨:“若儿是在嫌朕年纪大?”
“......”
安若猛地睁大了眼,旋即缓缓放松,继而险些忍俊不禁,枉他神色这般严肃,竟只是为着年岁?
“我方才与圣上说了那么多,重在要圣上爱惜身体,毕竟国之重任在身,动辄便是地动山摇的,且圣上本就比我大十岁,于我而言确是年纪略大。”
宗渊定定看着她,他是大她十岁,然以他的年纪样貌于当世正值盛年,何来年纪已大一说?更罔论天子九五之尊的身份,莫说盛年三十,便是五六十岁,欲自荐枕席的女子亦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身为天子,他何时有过年岁之虑,可偏偏这个女子,她非世上常人,她语气随意却那般理所应当,她是真觉他比她大,更是在不经意见流露出,她从未想过与大她这般多的男子一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