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好,上赶着给自己添话柄。
听完裴凤慕说的,赵昭才明白当时老夫人探究的眼神竟是这个意思,顿时觉得别扭。
赵昭抬眼瞄了裴凤慕一眼,若是他留下的那些被人看见了,她还怎么活。
“你想想办法呀。”赵昭揪了揪他的袖子。
“现在知道求我了。”
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裴凤慕瞪她。
赵昭急得眼角又红了:“我不能给人看啊!”
裴凤慕点头,她倒是说对了,除了他,她不能给任何人看。
“孔姑姑是我的人,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赵昭真是急糊涂了,对上裴凤慕揶揄的目光,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裴凤慕笑她,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温柔着,真蠢。
“你为什么不让七姨娘作证?”他问她。
赵昭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会真的让七姨娘去死吧?她有不对的地方,但罪不至死,况且皙宁那么小没了亲娘,以后会辛苦的。”
她必然不会和赵夫人一样,但是没有亲娘庇佑的苦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为姨娘庶女着想了? ”
赵昭不由得语塞,在他探究的眼神下尽量表现得自然些:“我、我长大了嘛,以前是我不懂事。”
她湖水般的眸子眼波流转,明眸桃靥,“你到底有没有好办法?”
裴凤慕实在没忍住,伸手揪了她的脸蛋:“当然有,让他自己说就是了。”
人在手上,还不是想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而且,说不准,季晏堂还做了更有“意思”的事。
…
夜深时分,京郊外的农田里,虫蛙奏出欢快而又和谐的乐曲。
几个身穿黑披风的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一栋再寻常不过的大宅内,当先一人身材颀长,步履沉稳,正是裴凤慕。
听着隔壁屋子里季晏堂连绵不断的惨叫声,他笑了笑。
这屋里的砖都是特制的,能听见隔间的动静,隔间却听不见这边的。
等了一会儿,听竹敲门进来呈上血淋淋的供词。
“他都招了?”裴凤慕问。
“都说了,不光是七姨娘、前国公夫人的事,还有季德的死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哦?”
季德当时昏迷得实在太突然,裴凤慕一直暗中调查也没什么进展,没想到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翻阅手里的供词,越看唇角翘得越高,和七姨娘被迫委身不同,这前国公夫人可是个水性杨花的。
她和季衡不睦,就想勾搭季衡,屡次试探、挑逗未果才和季晏堂搞到一起去。
没想到怀了身孕后她竟然异想天开地要和季晏堂私奔,甚至还威胁他,争执下被季晏堂推进池塘里溺死了。
这件丑事,被老夫人和季德合力压了下来。
季德后来就遇见了裴凤慕,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正想等守孝期满后就正式迎娶他进门,恰在此时,发现了前夫人和侄子有染一事。
他自然不肯放过季晏堂,没想到被季晏堂反咬一口,说他不行媳妇才会找男人,气得季德大怒,推搡间季德不慎摔倒,磕到了脑袋,这才昏迷不醒,也有了赵暚冲喜的事。
更妙的是,冲喜的前一个晚上,季晏堂竟然担心赵暚真的能把季德冲好,偷偷潜入碧涛苑要捂死他,不料被布置喜房的婆子打断这才收手。
裴凤慕摸着下巴,早知道有季晏堂,他也不必叫连翘多此一举了,还险些被赵暚撞破。
不过季德啊季德,真是老天有眼,这才叫自作虐不可活。
裴凤慕满意地把供词叠好,夹在指间递给听竹:“让他画押。”
当初颜沁雪挑拨他和赵暚自相残杀,如今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这身,好戏就快上演了。
裴凤慕耳边再度响起季晏堂的惨叫声,他对身旁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人说:“你可以进去了,只要别弄死他,随你处置。”
那人头上带着兜帽,从头到脚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缓缓起身对裴凤慕福了福,走出去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血腥味、排泄物、腐烂的味道糅合在一起,比田里施的肥还要恶心十倍。
季晏堂被铁链拴在架子上,裴凤慕叮嘱过听竹别下狠手,饶是如此,他也已经遍体鳞伤,高高肿起的眼睛看见有人进来,激动不已,铁链铮铮作响。
“你是不是他们的主子,告诉你,快点把我放了!我可是安国公府的大少爷,未来的世子爷,你们惹不起!要钱的话,你开个数,要多少我给多少!”
帽子挡住了来人的面容,只听得她用怪异的声音说道:“哼,谁稀罕你的钱,可云,你还记得吗?”
“可云?”季晏堂努力回想,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季府的一个丫鬟,“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个臭丫鬟才把老子绑来这里的?!快放了我!”
“呵呵,难为你还记得她。”那人阴沉地说道。
“你要是为她报仇,你可找错了人,她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嗷!”季晏堂惨叫一身。
那人拿起皮鞭狠狠地抽他。
季晏堂一边惨叫一边嚷嚷:“我又没说错,冤有头债有主,她早就被我叔叔糟蹋了,有本事你找死人算账去啊,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