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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仁宫里,颜沁雪惬意地品了一口茶,她一早就悄悄入了宫等候消息。
颜沁雪舒了口气,抬头默默望着四周雕龙画凤的巨柱,殿内云顶檀木做梁,鎏金宝顶,天花为沥粉贴金图案,好一派金碧辉煌。
从小人人都夸她温婉大方、端庄沉稳,说一看就是未来中宫娘娘的气度,只可惜…
颜沁雪低头看着茶面上略显平庸的倒影,她远远不及裴凤莹和徐霓羽的美貌,所以连选秀都不过走了个过场。
徒有美貌又如何,她们一个只知风花雪月,一个拈酸吃醋,都不堪重任。
叶烬也是个以貌取人的。
颜沁雪的唇边突显一抹柔情蜜意,季徹就不一样,他那么好,待她更是情深义重,她才是嫁得最好的那一个。
只差一个爵位,她就可以彻底打败她们,让当初取笑她的人看看,容貌根本没那么重要!
窗外春意盎然,颜沁雪放下茶盅,推开窗,伸手掐了一朵牡丹花,将层层叠叠的花瓣一一撕下,有些花,开得不合时宜就不如不开。
赵暚他们以为在宫里没事了就安全了?可笑,她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在皇宫动手,只不过回去的路上就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了。
婶婶既然敢动晏堂,她就要绑了玉英,就连季衡身边也都安排好了人手,务必断了老家伙所有的退路。到时候用长房所有的人逼老家伙退位,国公府就手到擒来。
牡丹花在她手中变得稀碎。
“二夫人,皇后请你移步揽月阁。”宫女带着颜沁雪往外走,她低着头,颜沁雪没看到她眼里的一抹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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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
寻梅捂着嘴看着面前是一地的尸体,本想到走到一半转入了僻静的街道,忽然从房檐上窜出几十个黑衣人要劫走他们。
结果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听竹带着家丁干掉了!
寻梅看着身上还沾着血的听竹,实在不敢和对方再在一起,脚底抹油爬上了赵昭的马车。
“姑娘,太吓人了,啊!”寻梅惊呼一声,脸色煞白地放下帘子放下,“我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回事?!姑娘怎么会抱着衣襟大敞的裴凤慕?!
“谁让你跑来的,回去!”听竹瞪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把寻梅抓走了。
这边,赵昭恨不得当场活埋了自己,都是他不好,换药就换药,非拉着自己的手磨磨蹭蹭弄半天,不是这里绑紧了,就是那里松了。
半路有人来偷袭,他还老神在在地说“有听竹在,不碍事”,催她赶紧缠纱布。
她手抖得纱布都拿不稳了,好不好!
被自己的丫鬟撞了正着,赵昭没脸,赌气地撒手不管,挪到一旁嘟着嘴揪着衣角:“你自己弄!”
裴凤慕摸了摸高挺的鼻梁,飞速处理好了纱布,将衣服系好,放轻了声音:“过来。”
赵昭揉了揉耳朵,平时冷邦邦的声音柔起来比柳絮还轻,刮过耳畔,痒痒的。
她低头装没听见整理袖子,就不过去,过去了就没好事。
倏地后背一暖,竟是他靠了过来。
“你干嘛?”赵昭想躲开,却被他双手一拢,圈在了怀里,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气息,赵昭本就不硬的骨头一下子更是绵了三分。
她好像对他的接触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昭心慌慌的,糯糯地道:“热,放开我。”
“哦,我忘了,你怕热。”裴凤慕低头对着她笑了一下,那笑容明媚得晃了眼,“我倒是觉得刚刚好,时间也刚刚好。”
赵昭的水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裴凤慕笑得更深了:“这个时候,颜沁雪应该刚刚好撞见一处好戏。”
如墨的眼眸黑雾晕染而开,赵昭背脊发凉:“你究竟做了什么?”
裴凤慕笑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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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她看到了什么?!
颜沁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密友,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在做什么?!
“啊!”颜沁雪颤抖着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如同受惊的鸟儿一般,飞速分开了,惊讶地看着一脸怒容的颜沁雪。
季徹失措地向着妻子急走几步,想去拉她:“沁雪,你…”
“别碰我!”颜沁雪甩开手臂,后退数步。
季徹僵在颜沁雪和徐皇后之间,手足无措。
徐皇后看不得他这样,出面维护:“沁雪,你不要误会,刚才是我摔倒了,表哥扶我而已。”
“误会?表哥?”颜沁雪讥讽地冷笑,“所以你是不是要说我多想了,都是我的错!”
“沁雪,怎么能对皇后娘娘无礼。”季徹开口斥责,却看到曾经柔情似水的妻子骤然变得面目狰狞、眼神毒辣,他不由得愣住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陌生。
徐皇后缓缓站到季徹身侧,平和地道:“没事,本宫不会介意的。”转头面向颜沁雪,“沁雪,表…季大人对你如何,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不要胡乱疑心。”
“我疑心?!”颜沁雪胸口都快气炸了,她的夫君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反倒成了她疑心?!
徐皇后看着如此失态的颜沁雪心里体会到一种深藏已久的畅快。
怎么样,这种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