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寻梅心虚地揉揉通红的耳朵,眼睛望天:“知道什么啊?”
孙妈妈伸脖子看了看里屋熟睡的赵昭,小心地将门带上,随后双手一叉腰凶神恶煞地道:“别跟我装蒜,姑娘和他,他们之间…这、这怎么行,怎么能,这要是…哎。”
孙妈妈越说越泄气,后来坐在炕上拍着大腿长吁短叹,脸上的皱纹都恨不得夹死蚊子。
寻梅非常能理解孙妈妈,当时她第一次看到赵昭身上痕迹的时候也快愁死了,但是她不敢问,怕问了姑娘面子上过不去,不问又担心裴凤慕欺负了姑娘。
后来她上了心,却发现姑娘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总是想着对方。寻梅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最重要的是她们根本打不过裴凤慕啊。
裴凤慕赶来庄子的时候,寻梅是喜的,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只有他才能救姑娘。
等到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裴凤慕才抱着裹在披风里的赵昭回来。
披风里姑娘的样子…实在是…孙妈妈当场就红了眼,差点要跟裴凤慕同归于尽。
他只说了一句:“我负责,先给她沐浴,然后上药。”
寻梅想到这里,也不由得跟着叹气:“妈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不如看开些吧,反正咱们也逃不掉了,而且我瞧着姑娘心里恐怕还是有他的。”
“你瞧着?!你瞧着就给瞧出事来了!有他也不行啊,这叫什么…这叫…”说到这里,孙妈妈也老脸一红。说不好听点,这要被戳脊梁骨骂死的。
寻梅也窘得直揪衣角:“您老人家当着姑娘可别露出来,姑娘那么怕羞又心窄,到时候羞也羞死她。”
“你当我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啊。不对,我都被你气糊涂了,你刚刚说姑娘心里有他了,怎么回事?你这个小蹄子,一定早就发现了,没跟我说是是不是!”孙妈妈反应过来,起身又揪寻梅的耳朵。
寻梅叫疼求饶:“妈妈是不记得了吗,他们两个从小就不一样,那裴少爷每次来家里总想着法折腾咱们姑娘,连四姑娘都吃醋了不是。”
“什么吃醋,都是你瞎教姑娘这些有的没的!小蹄子,姑娘受了这么大委屈,都赖你!”
“啊!妈妈饶命!”
“你给我小点声,吵醒了姑娘我不掐死你!”
……
等到深夜,裴凤慕如约而来,庄子的总管亲自在后角门给他开的门。
裴凤慕脚步不停,直去了后院赵昭的屋子。
就见她裹着个被子,打死不见人,更是一步不许裴凤慕接近。
他只要一靠近床边,她就哭。
毕竟才欺负狠了她,裴凤慕也没脸逼她,把孙妈妈和寻梅叫来,询问了一番,知道她没有大碍,留下柳如风的药道:“我明晚再来。”
结果第二晚来,赵昭还是一样。
直到第三晚,裴凤慕依旧准时来了,她还是这样裹着被子不见他,还得知赵昭不配合上药,裴凤慕彻底没了耐心,将人都轰了出去。
孙妈妈还有点不甘心,但是在他的瞪视下终究是败下阵来,和寻梅一起被赶了出去。
裴凤慕换了男装,大刀阔斧地坐在床边,冷声问:“为什么不上药。”
“…都好了。”良久,被子里才传出来赵昭闷闷的声音。
“我指的不是外面的。”
赵昭在被子里差点被他问得羞死,醒了以后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孙妈妈和寻梅,还是她们哄了半天才好点。
她真是魔怔了不行,怎么就跟裴凤慕这、这样了!就算不是大家闺秀,她也是知书识礼好人家的女儿,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她后来...甚至还就着他,天啊!
赵昭深深地唾弃自己!
现在他竟然还逼问她,真真是不让人活了!
床上的被子里漏出来的哭泣声跟小猫爪子挠人似的,裴凤慕烦躁得不行,蛮横地扯开被子,把都捂出汗的赵昭挖了出来:“怎么,成了我的人就让你这么丢脸!”
比原来浓艳多了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房间,如果之前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会儿就是肆意盛开的牡丹,毫不掩饰地展示她由内而外的美丽。
哪怕双眼红肿着,也丝毫不掩饰她的勾.人。
那味道光闻着,裴凤慕就有些意动。
该死!
赵昭却对此一无所知,眼睛红红地啜泣:“别人得怎么看我呀!”
雨雾般的杏眸水光潋.滟,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她的媚不是张扬外露的,是含蓄的,在淡淡的眉间,在红红的眼角,在沾湿的睫毛上,跟身上的香一样,引人想一层层剥开,细细窥探其中的奥秘。
裴凤慕喉头滚动,脱口而出:“怕什么,等我平反之后,明媒正娶你过门,看谁还敢说什么!”
两人都愣住了。
赵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么,你不是要放我走吗?”
裴凤慕环了她的腰,拉入怀中:“都这样了,你还想走到哪儿去?”
赵昭太震惊了,一时转不过弯来,她想的都是分道扬镳,从来没想过他会娶她。
裴凤慕看出了她的不信,心里郁闷,他既然占了她,就一定会给她个说法。
他伸手探入衣襟。
赵昭吓得推他:“你、你做什么?!”
裴凤慕翻了个白眼,扯下了颈间的血玉菩萨,戴在了赵昭的身上,恶狠狠地道:“这是信物,记住了,这东西你就是死了也绝对不许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