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现在双腿还在打颤,那里又有熟悉的感觉,气恼地伸手掐他硬邦邦的腰,都怪他!
没掐疼他,倒是她手先酸了。
“暚,娘子,疼不疼?”裴凤慕握着她的手在唇边吹了吹。
“你叫我什么?”
“娘子啊,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名字吗。”
裴凤慕的睫毛又长又密,煽动起来撩得人心痒痒的。
她是不喜欢他唤她赵暚,以前无所谓,但是他们如今如此亲密,她不能再忍受他抱着她,却在唤别人的名字,那让她觉得恶心。
裴凤慕看她眉头微蹙,忙帮她按摩后腰:“还是疼?我看了,这次没怎么肿,看来你已经适应了…”
“你还说!”赵昭捶了他肩膀一下,“不许再说了。”
“成,听娘子的。”裴凤慕低头在她的耳畔低语。
赵昭躲他:“别、别这么叫,还、还没有…成亲呢。”成亲的两个字裴凤慕耳朵没听见,心里却听见了。
他以为不会再炽热的心再次滚烫了起来。
成亲,他迫不及待地想娶她。
她会再给他一个家。
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那些寒冷孤寂的夜晚因为有她,都变得不再是种折磨。
他想夜晚拥她入怀,白日有她相伴,他失去的只有她才能填满心里的窟窿。
裴凤慕抱紧了赵昭,这世上再没别的人能给他这种感觉。
她姓赵又如何,他只知道他已非她不可。
…
自从再次回到山庄,赵昭觉得裴凤慕明显不同了,待她越来越温柔体贴,除了晚上很少听她的,其他时候赵昭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就连寻梅和孙妈妈都察觉出来了,赵昭甜蜜的同时,心里也隐隐有着不安。
就好像一个从来走背运的人,突然好运降临,她生怕时间一到,终不过一场过眼云烟。
她害怕又如何,还是无法抗拒地与他沉沦其中,只愿不是她一人独醉。
“姑娘,姓裴…裴少爷带了人回来。”寻梅小跑进来,禀道。
赵昭脸色立时煞白,手中剥了一半的荔枝滚到了裙子上,又掉到地上,留下一串污迹。
这么快梦就醒了?
“哎呀,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寻梅忙摆手解释,“他带回来的是一个瘸了腿的婆子和一个少爷。”
赵昭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你也不说清楚了。”
寻梅帮着她更衣,嘟囔道:“我也没想到姑娘反应这么大嘛。”
赵昭一愣,是啊,为何反应这么大。
还不等她细想,裴凤慕已经进来了,拉着赵昭就走:“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赵昭看着跟叶烬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少年,终于明白为何叶烬那么容易就骨肉相认了。
长得这么像,不认就没天理了好吧。
这就是裴凤莹和叶烬的亲骨肉叶白,当年季家买通了寂照庵的人刁难裴凤莹害她早产,又让早已安排好的产婆接生,让她不论男女都要把裴凤莹的孩子弄死。
不巧产婆刚接生一个死婴,是个女孩儿,因为不忍心下手就用死婴换了叶白,准备将他放在里筐子顺水送走,恰好被双喜看见。
双喜是裴凤莹的粗实丫鬟,冲进河里截了篮子,逼问实情,只不过产婆收钱办事,对幕后主使一概不知。僵持中,她们听见寂照庵惨叫声不断,竟是官兵在大肆屠杀,双喜和产婆侥幸躲过一劫。
后来双喜历经千辛万苦,辗转多地带大了叶白,最后冒死趁着叶烬秋猎的时候拼着废了一条腿见到了他,将事情供出。
果然叶烬见到叶白就什么都明白,更是悔不当初,这才重查旧事和派定王去救裴凤慕的事。
赵昭敬佩地看着叶白身后站着的双喜,她虽然瘸了一条腿,但身材魁梧,肤色较深,一张方脸饱经沧桑,还不到三十脸上的纹路已经很深了,眉宇间的坚毅果敢就连男儿都逊色几分。
“双喜姑姑辛苦了。”赵昭对她深深福了一礼,她敬佩也感激双喜对裴家做的一切。
裴凤慕目露欣慰地看着赵昭。
双喜面无表情地回了一礼,粗声道:“赵四小姐的大礼,我受不起。”
看来双喜很不喜欢她啊。
赵昭苦笑,也难怪,当初赵家退婚的确做得不对,怪不得他们生气。
但过去的,她无力更改,只能希望以后能慢慢变好。
她不计较地继续问道:“双喜姑姑这一路可还顺利?”
双喜仰着下巴看都不看她,拉着少年绕过赵昭,一瘸一拐地走到裴凤慕身边:“少爷一直想着大爷,听说你来到热河了,一直吵着要来见你。”
赵昭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三人在一起。
叶白的名字是双喜取的名字,就是希望能够为裴凤莹洗刷冤屈,还她清白。
因为早产,叶白的身子有些孱弱,这些年来身边只有一个双喜,一直听她聊裴凤慕的事,所以在他心里舅舅比叶烬都亲,只要有机会就想亲近亲近他。
裴凤慕虽然心疼这个侄子,但是看着那张脸就怎么心里都不舒服,再加上双喜对赵昭一点都不客气,他不能斥责双喜,便随意聊了几句,就带着赵昭回去了。
双喜明显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裴凤慕视而不见。
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院子,赵昭先去后面换了身衣服,夏天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爱出汗,她又爱干净,另外裴凤慕给她做的衣服实在太多了,不换白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