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住下吧。”王氏也不把话说明白。
现在程玉璋也不在府里。
若是自己的澜姐儿还在,哪里轮得到王嫄。
——
江硕一刻未歇,赶到了竹溪,他第一时间去见了小姐。
他首先将一封信交给她。
江春月一看封面,露出笑容,是淙哥儿的来信。
她随口问道:“没被发现吧?”
“没有,属下很小心。”
“嗯。”
江硕斟酌再斟酌,手指头在跪着的大腿上抓了抓,模样有些窘迫。
江春月注意到,将信放到旁边,端起桌上的茶水,不动声色:“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姑爷回来了。”
江春月没听清,端起桌上的茶盏,等他继续说。
“属下这次在随州,见到姑爷了。”
“啊?”
江春月手中的茶盏突然掉落,热水泼在她腿上,她竟一时没有察觉,江硕急忙的站起来,大声提醒:“小姐烫伤了没!”
他这一声吼,也把门外候着的连秋引了进来,她一看到小姐的情况,立马拿了帕子过去,替她擦拭。
幸好今日江春月觉得冷,穿了厚的百褶裙,好一会她才觉得烫,只好先回房间换衣裳。
她整个人都有点恍惚,程玉璋回来了?
他竟然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他前世分明……
她处理完重新回到座位,面对江硕。
江春月蹙眉,“你刚才说,程玉璋回来了?”
“对,已经回来几日了,江大人还为他设宴,庆祝他中了榜眼。”
随着消息再次被确认,江春月的内心“咯噔”一下。
中的仍然是榜眼,可怎么会回来了……
“那他……”
江硕知道小姐在问什么,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姑爷回来后一直在找小姐,他好像对您在随州那处宅院产生怀疑,有一次我见到他就立在门外细看……”
江春月更恐慌了。
程玉璋简直就属狗的,前世他在刑部那些年,办了好几件陈年旧案,她虽然不清楚,也听过他的传奇,简直是神探在世,一点点线索也能给你翻出来,何况是找她的住处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会想程玉璋若是找来了,会不会把她大卸八块,一会安抚自己他现在还没那么聪明,万一找不到呢。
江硕觑了她好几眼,江春月才注意到,让他下去了。
他刚走没一会,琪清就进来了,通报道:“小姐,喜婶来了。”
“她还来干嘛,都这种时候了。”江春月皱着眉,埋怨道。
“那我去推拒了她。”琪清说着就要出去。
江春月灵光一现,现在也不晚,程玉璋回来了又怎么样,就算他找来了,若是她已经改嫁了,他恨也罢,她拿出之前对他的恩惠要挟,想必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何况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或许本来正愁她这个糟糠妻怎么消失呢。
“等等!”
琪清站住。
“请喜婶过来。”
喜婶乐滋滋的扭着腰进来了,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江小姐,您要的人,我给您找到了!”
“这个啊,说起来还跟我有点远亲,祖上还出过大官的,很有名,叫什么那个阁老之类的,只是他爷爷开始,家里就破败了,他爹也病病歪歪去年死了,到了他这一代,家里穷的只剩下个空壳子了,祖宅都卖了,搬到乡下,就一个妹妹。”
“我亲自过去看了,那小公子啊,虽然穷是穷点,人长得是相当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姑娘呢,细皮嫩肉的,自己在家种地,还会写字,但因为祖上出过事,入不了仕,可惜了。”
“才十七呢。”
江春月本来对喜婶说的不抱任何希望,但听她这次说的,好像每个点都踩上了。
年纪小、破落户、模样俊、不入仕……
简直绝了!
江春月眼底发亮,“他在哪,何时相看?”
喜婶一看她这态度,就知道事准了。
“他家就在十多里地外的村子,我今日就差人过去,将他接到我家来,明日就安排您与他相看如何?”
“就这么定了。”
喜婶一走,江春月就将琪清叫过来。
“买些红绸、喜糖,嫁衣随便去成衣店买个吧,不用太铺张,这个人完全可以入赘,对了,提前联系好轿夫……”
琪清没忍住说道:“小姐,婚姻大事可不是小事,您何必这么着急,人还没见呢就想着成亲。”
江春月拍案而起,紧张的走来走去:“不行,不是我慌,是程玉璋他竟然回随州了,万一……哎,你按照我说的办就是了。”
琪清听到这个消息也挺惊讶,在小姐的不断洗脑下,她都认定了姑爷是不会回来的,可现在……
她小声道:“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若姑爷找过来,会不会很生气。”
江春月已经淡定不了了,“我不管,都做到这一步了,不继续很难收场,赶紧,安排,马上!”
琪清连忙起身,出去采买办事。
一晚上,江春月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了又噩梦连连,一会梦到前世的事,一会梦到程玉璋杀过来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