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点头,“好。”
胡煦进门后,胥姜百无聊赖打量起他这条巷子。
因住户多又不临街,瞧着比槐柳巷还要冷清,可就是这么个寻常小巷,却飞出了胡煦这么只金凤凰。
正等着,胥姜听到一旁传来开门声,转头一瞧,却见一名女子挑着竹筐出来,竹筐里装满了花。
再仔细一瞧,竟是那日的卖花女郎。
“是你!”胥姜欣喜上前,“原来你住这儿?”
宋樆见到胥姜,也是一愣,随后朝胡家敞开的大门里看了一眼,“你来找胡煦?”
“你怎么知道?”
宋樆朝她脚下瞥了一眼。
胥姜这才反应过来,“哎哟,瞧我这脑子。”这不站在人家家门前么。”
宋樆暗忖,胡煦这东家看着有些不大灵光。
“娘子,那日摔坏的花可养活了?”
“活了。”
“那就好。”若是救不活可就是她的罪过了,又问:“粽子还合口味吗?”
宋樆点头,“好吃,多谢。”
这也是个惜字如金的,胥姜笑道:“不客气,喜欢吃就好。”
宋樆目光落在她脸上。
胥姜忙遮了遮额头的淤青,“瞧着是不是很吓人?”
“没有。”那处淤青散了不少,显露出她一张清丽的脸,又好看又精神,是讨人喜欢的模样。
胥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此时胡煦拿着书出来了,见两人相谈正欢,略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胥姜接过书,“上次莽撞,摔坏了娘子的花,竟不想在这儿又碰见了。”
宋樆见二人动作默契,垂下眼眸,“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
竟就这么有缘,胡煦索性替二人相互介绍了一番。
“这位是宋樆,我的邻居。”随后又转向宋樆。“这位是胥姜,我的前东家。”
“说得这般生分,既然都认识,那咱们日后就都是朋友了。”胥姜对宋樆说道:“宋娘子,咱们也算不撞不相识了,我在永和坊槐柳巷开了间书肆,宋娘子若得闲,可来坐坐。”
宋樆点头。
胥姜见她神色淡淡,又见其竹筐里装着兰草,心思一转,说道:“正巧前些日子我有位客人想刊一本兰谱,正说找位精通侍花之道的能人订正,不知宋娘子可愿相助?”
“兰谱?”宋樆眼神一亮。
看来投其所好果然有用,胥姜眯起眼笑道:“嗯,若娘子愿意,待我与他约好日子,便差人来给你送帖。”
胡煦温和地鼓励道:“去吧,永和坊也不远。”
他认识宋樆这么久,总是见她独来独往,难得两人投机,年龄也相仿,且宋樆看着有意,便想将二人凑一凑,多一个朋友也好。
宋樆认真思忖片刻,答应了。
“好。”
胥姜欢喜道:“那可就说定了。”随后瞧向胡煦,“竹春届时若得闲,不如一起来。”
胡煦笑着应了。
天色大白,三人各有各事,走到巷口便各寻各处去了。
宋樆先行,胥姜瞧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来,对胡煦问道:“她就是那白肋香山?”
“嗯。”胡煦点头,“你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正在她肆里挂着呢。
今日见到花主,倒是让胥姜觉得意外,居然这么巧。
想起那幅画,瞧着这个人,胥姜心头浮起一丝猜测。
她看向胡煦,对方却是一无所觉。
莫非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第154章 一百五十四斩
晨香如雾绕莲台,梵音似海渡弥僧。
一念了悟知因果,半生佛前点青灯。
再见莫明,他已成正经和尚,满口‘施主’‘贫僧’的,倒是像模像样。
听闻胥姜要借舆图,也不问缘由,去取了来给她,还附送一本随行手札。
胥姜随手翻了翻,手札记载的除风物之外,还有莫明在各旅店、驿站、关口结交的可靠朋友。
“旅途中若遇难处,可以找这些人求助,只要说是莫明的朋友,他们定会帮忙。”
“多谢。”
莫明瞧着她额头的伤,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告诫道:“因果同时,法不孤生。如今施主业果缠身,诸行自当谨慎。”
解以人话便是:万事小心。
胥姜朝他行佛礼,“阿弥陀佛。”
莫明叹气。
胥姜复又笑道:“我省得了。”
他才朝她回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
离开大慈恩寺前,胥姜想起《西行碎叶城》中所提及的那一队西域僧人,便朝莫明请教了一番。
莫明也不甚清楚,只说回去问问与他同行而来的这一队西域僧人,他们同样来自西域,说不定会有线索。
胥姜道谢后,便同他告辞,随后想了想,又回头找他领着求了道平安福,才往临近的东市去了。
剩下的便是采买必要物品,如披风、幂离、胡靴等防风沙的衣物。还有水袋、火石、药包等救急之物,别的再不能带,带多了累赘。
凉州左道除官驿外,还有客栈、旅店、商铺,许多东西都能在路上添补。
依财大气粗的楼少卿之言,只要带好足够的银钱,一切好说。
胥姜买完东西回到永和坊,又去了趟千金坊,找陈大夫配了些药,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