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谁扛得住?
她低头一触,留下一句,“别胡思乱想。”便疾步走出了书房。
楼云春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嘴唇,魂儿已经不知飘上几重天了。
她这般,如何不叫人胡思乱想。
胥姜驻足门口,扇了扇脸,随后朝书房看了一眼,才朝茵茵走去。
“胥姐姐。”茵茵一头扎进胥姜怀里。
“怎么了?”胥姜见茵茵没掌灯,以为是怕黑,便问:“吓着了?”
茵茵甩头,“我不好了。”
“不好?什么不好?哪里不好?”胥姜后退半步,借着檐灯打量,目光立即被她的嘴红肿的嘴吸引,“你的嘴怎么了?”
“我、我……”茵茵没脸说自己干的丢人事,把自己憋得直滚金豆豆,“我的嘴……是不是以后都这样了?”
胥姜伸出手指戳了戳,随后忍笑,牵着她回自己院里,“没事,咱们去找巫大夫瞧瞧,她会有办法的。”
茵茵脚步一顿,拖着她,犟道:“我、我不去找巫大夫。”
胥姜讶异地看着她,“为什么?”随后又想起自己先前吩咐她帮巫栀安顿行李,便问道:“巫大夫那儿都收拾妥帖了?”
“……嗯。”茵茵目光闪躲,“她肯定歇息了,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了。”
有猫腻。
胥姜眯眼,吓唬道:“那你的嘴怎么办?万一越来越肿,往后整张脸只看见你一张嘴,不得吓坏别人?况且肿成这样,明日还去不去书肆了?去了让汪掌柜和梁墨见了定是要笑话的。”
小丫头经不起吓,胥姜这一说,她便哭兮兮地同她一起找巫栀去了。
巫栀还没睡,房门也敞着,她蹲在一堆医书中,掐选类目。
胥姜敲了敲门,问道:“需要帮忙吗?”
巫栀抬头,“会完情郎了?”
胥姜迈进去的腿顿时收了回来,她看了茵茵一眼,瞧着那副可怜样儿,终是不忍心,拉着她一起进了屋。
“茵茵嘴肿了,阿栀你给瞧瞧。”
“不用瞧,过两日便消了。”巫栀一见茵茵就想笑,却又不得不绷着脸。
胥姜挑眉,“怎么的?瞧着你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她没告诉你?”
“死活不说。”
巫栀便将茵茵的糗事同胥姜说了一遍,胥姜听后不禁捧腹大笑,她一笑,巫栀便没憋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茵茵羞恼地瞪了两人一眼,捂嘴跑了。
“跟你一样是个吃货。”巫栀笑得腹痛,索性坐下来继续整理。
胥姜上前帮忙 ,在这活计上她是好手,两人协作,不过一刻便将巫栀那堆乱序的医书给分整好了。胥姜见她好些书损毁不轻,便问:“你这些医书为何不重新抄订?若是漏页遗失岂不可惜?”
“我哪儿有那功夫?”这些医书巫栀是粘了又粘,补了又补,也曾想过重新誊抄订册,却根本没空闲。
胥姜搓了搓手掌,“你若信得过,这事儿便交给我吧。”
“这些书可不少。”
“再多也能替你抄完。”
“可我没钱。”抄订一册书要不少银钱,她的医书少说也有上百本,这算下来不得几百两银子?
“不收钱。”胥姜见她要拒,又补道:“就当诊费。”
“你认真的?”
“绝不说空话。”
知她是在替楼夫人偿人情,巫栀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同爽快之人来往就是轻松,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辰也差不多了。
巫栀起身,顺道也将胥姜拉了起来,“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胥姜环视四周,见暂无不妥,便说道:“你也早些歇息,有什么缺的、少的,就跟茵茵还有我说,千万别客气见外。”
“不会跟你客气的。”巫栀送她出门。
“医署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先递推荐信,探探深浅,过后视情况而定。”
“也好。”
胥姜出门后,忽想起一人来,便对巫栀道:“等你闲下来,我引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千金堂的陈大夫。”
巫栀想起来了,胥姜所用那跌打损伤的药膏便是他制的,遂应承道:“等过几日此处理顺了,我便同你去拜见。”
“好。”胥姜转身离开,走出几步远,又回头问道:“阿栀,你害怕么?”
巫栀一笑,“不,我很期待。”那年涪州大疫,她在同娘一起被抛入死人坑,又活下来之后,便已不知何为害怕了。
何况恐惧只会阻拦她的脚步,她必须一往无前。
胥姜诚心祝福道:“祝你所向披靡,一飞冲天。”
巫栀站在明光之中,“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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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胥姜便起了,她提灯去打水,却见厨房有人比她先到了。
“阿栀?这么早?”
巫栀睡意未消,“你不也早?”
“我是想着今日要回书肆便睡不着了。”两个多月未回槐柳巷,不知书肆如何,梁墨如何,兄长如何了。
“你书肆在那儿又不会跑。”巫栀替她倒水。
胥姜‘嘿嘿’一笑,问道:“你呢?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巫栀道:“想着今日要去递推荐信,我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