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回敬她,“医署又不会跑。”
巫栀白了她一眼,然后给自己倒水,两人各自回房,各自洗漱、忙碌。
收拾妥帖后,胥姜捉出嘴肿得似小鲤鱼的茵茵,带上巫栀一同去和楼夫人请安,楼夫人也起得早,想来也是因为得了好信儿,没睡安稳。
不一会儿,楼云春也来了,他要回大理寺上衙,由科举舞弊案牵连出来的士族通敌谋反案的扫尾还未结束,他走这些时日,公务想必已堆积如山了。
楼敬还未起,或是不想起。
楼夫人便让楼云春去为他告一日的假,楼云春答应了,这些年和这些日子都辛苦他了,歇歇也好。
因楼夫人要等楼敬一起用朝食,几人又都要出门,便不作陪了。
等三人走后,楼敬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外间对夫人问道:“走了?”
楼夫人忍笑,“走了。”
“走了就好。”昨夜木头桩子变夜叉,那张臭脸,让他做了一夜噩梦。
楼敬招来热水洗漱更衣,随后拉着楼夫人道:“自然轩的瓜果熟了不少,我差人去请个乡厨,咱们今日吃一餐乡味,好不好?”
楼夫人眉眼盈笑,“好,都好。”
旭日东升,金光铺地,楼云春、胥姜、巫栀一同出门,胥姜请了巫栀一顿地道的京都朝食——羊肉汤饼,三人吃得酣畅,小鲤鱼嘴只能啃白馍。
巫栀叮嘱,她那嘴不能吃羊肉,所以只能干看着。
这就是贪嘴的下场。
待吃饱喝足后,楼云春先把胥姜和茵茵送至槐柳巷,再送巫栀去医署。
胥姜站在巷口,看着袅袅晨炊,听着睽违已久的市声,才觉自己又重新踩到了实地上。
“哎?胥掌柜,你回来啦?”
“啊,回来了。婶子送孩子去学堂?”
“是呀。”说完,那妇人冲门里吼道:“磨磨蹭蹭的,迟到了有你好看!”
随后,街上飘来一阵叫卖声。
“阿婆,我想吃胡饼。”
“我看你就像个胡饼!”妇人嘴硬心软,朝胥姜笑了笑,随后揪着孩子去拦那卖朝食的小贩,买了一只胡饼。
听到吆喝声,汪掌柜推开门,端着饭盆出来了,他眯着眼往巷口去瞄小贩的身影,却看见一名女子领着个没头脸的丫头朝这边儿走来。
他睡迷糊了?那不是他妹子吗?
汪掌柜揉了揉眼,再定睛细看,那正朝他笑的女子,不是胥姜又是谁?
“兄长,早啊。”
‘哐镗’饭盆砸脚上,痛得他‘嗷’地叫出声,于此同时,书肆里也响起一阵中气十足的犬吠,好不热闹。
“妹子,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胥姜身上浮光映照,暖日皎皎。
第249章 二百四十九斩
胥姜的回归让槐柳巷骤然热闹起来,前些日子托商队带回来的东西,胥姜都列了单子,一并让梁墨调遣、分配。
哪些要留存,哪些送给哪些人,都有批注。
槐柳巷的街坊邻居也有,都是些充州特产,虽算不得贵重,对于寻常人家而言,却是难见的好彩。
所以,当得知胥姜回来后,众人都纷纷登门回礼道谢。
梁墨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热闹景象。
“东家回来了?”梁墨牵着犟驴呆站在巷口许久,随后赶紧扯着它往书肆里走。
胥姜正将几名街坊送出门,见到梁墨微笑地朝他挥手,“梁墨,好久不见啊。”
梁墨满脸惊喜,“东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因入城已晚,便没往肆里来。”胥姜看向犟驴,立时被它肥硕的体型给震了震,“我不在这些日子,都喂它吃什么了?”
“近来秋收,家中堆了好些品相不好的瓜果,卖又卖不出,吃又吃不尽,阿娘说烂了也是可惜,就都拿来喂驴喂鸡鸭了。”
梁墨拍了拍犟驴的屁股,说道:“你主人回来了,往后可是没得吃喽。”
胥姜笑道:“说得跟我虐待它似的。”说着,她上前伸手去摸犟驴的脑袋,两个多月未见,倒是有些想它。
犟驴却把头一偏,满脸警惕地瞪着她。
胥姜手摸了给个空,斜眼看去,随后眯起眼。
犟驴刨了刨蹄子。
“还敢尥蹶子?”胥姜的温情抚摸变成巴掌落下,犟驴被打懵,俩黑窟窿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感觉怎么有些熟悉?
胥姜又举起巴掌,它才识趣儿地将脑袋凑到了她掌心蹭了蹭。
胥姜先拍了它一巴掌,随后才摸了摸,“蠢驴,养你这么多年,你还不如豺舅。”
豺舅一见她还知道摇尾巴,这蠢驴却只认巴掌不认人。
梁墨替蠢驴说情,“是东家你走得太久了。”
离京近三月,是有些久了。
“听你楼大哥和茵茵说,你把书肆打理得很好。”胥姜笑问:“当掌柜的感觉如何?”
梁墨被夸得有些窘迫,“就怕辜负掌柜的信任。”还有那五千工钱。
“你并未辜负,我也并没看错人。”无论是书肆和犟驴,梁墨都照料得很好。
梁墨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犟驴的耳朵,“我先去拴驴,过后同掌柜你交接。”
胥姜点头,“去吧。”
梁墨去了后院,茵茵却火急火燎地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