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大家也因自己受苦。
“……”
要命。
自己什么时候也习得了他的那点菩萨心肠。
【楚荔】:我知道了,我好好想吧。
【林淼涵】:谢谢你, 荔,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奥地利土特产回来哦。
林淼涵发了个戴墨镜的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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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边,白光昏暗。
港区的夜即将来临,太阳薄近西山,大半毒热的轮廓融进这片海域, 天灰蒙蒙的。
大海在吸取大量太阳能后仿佛获得了某种魔力, 无边的胸襟吞吐着过往与未来,衔含绝对善恶。
它来者不拒, 像仁慈的上帝。
只可惜,他的善心还不足以和大海相提并论。
奥利弗将手机关机,丢到了地上,牛津鞋踏着破烂的机身逆时针转。
直到将黑色的手机碾碎后,才窥见背后的红点。
这是一种新型的窃听设备。
凯文严厉地对着面前的男人们说:“谁!到底是谁做的!”
“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冒犯先生的!”
男人们双腿发颤,在凯文的这一声里纷纷跪了下来。
扈从为奥利弗搬来了一张舒适的椅子,奥利弗仰面,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但一切都要从那天他从富兰村回来开始。
从富兰村回来,他便隐隐觉得身边有什么在暗处窥伺他。
仿佛有一双眼,藏匿在他的后脑勺。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眼的监控范围内。
猛兽的嗅觉向来灵敏,他对自己的判断也是绝对自信。
直到前几日,他从手机的后壳中发现了一抹诡异的红光。
奥利弗开始着手调查,很快便查到了监听器背后的那位。
是奥利弗家族的人。
奥利弗此次返港,得知的人并不多。
银行方面的业务无需他频频出面,慈善会也不是什么必要的活动,所以暂时息影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关心的人却很多。
奥利弗家族的实际掌权人来港区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还是一个拥有四分之一港区血统的破格继承人,这个位置不止有后辈觊觎,也有不少长辈正摩拳擦掌。
想把他拽下来的人,两只手也数不过来。
奥利弗将手搭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像在弹奏美妙乐章,哒,哒,哒地下落。
利落的轮廓,深邃的眼窝。
他的背后是万丈金光,仿若审判的天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
明明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男人却吓得连连冒汗。
走狗本人还在忐忑,犹豫要不要承认。
身边的人倒是帮了他一把。
“先,先生。”其中一位叫宾利的男人战战兢兢地说,“我知道是谁。”
“就是你,纽卡!”
宾利激动地说着一口标准英腔,那位叫做纽卡的男人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后吓得全身的骨头突然便散架,他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求饶。@无限好文,尽在52书库 5 2 shu ku.vip
“先生,对,对不起。”
“我一时鬼迷心窍拿了他们的脏钱!分不清好坏!对不起!对不起!”
纽卡磕头磕得雷响,光洁的额头瞬间便肿了一块,混着粗粝的沙,流出了汩汩的血。
奥利抿唇,手扣在袖口往上翻了两褶,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冷色的血管纵贯肉身,他眉目阴沉,一直冷到暗色眼尾。
他摘下银边眼镜,折好,放在腿上。
使了个眼色,凯文立刻心领神会,手挥挥,另外的人带走了纽卡。
纽卡哭得撕心裂肺,像只受伤的狗。
嘶喊声响彻整个富兰村。
好事的人们探出头来望,在看见奥利弗的一瞬全都捂紧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奥利弗鸣金收兵,撤离了富兰村。
受惊的人们躲在屋后窃窃私语。
那个曾经一度被当做异类、野狗一样疯狂、野蛮的少年再度降临,眉眼已没了当年的阴鸷,风度翩翩,谈笑间尽是儒雅。
温厚到人们都快要他是如何在人群中杀出血路。
又是如何通红着眼舔舐流血伤口。
车辆驶离富兰村,奥利弗暗下眸子,头抵靠在窗边。
他将手搭靠在窗外,风从他的指缝中流过,手指痉挛般抽动,好像抓住了一把光滑的绸缎和滢滢的秋水。
淙淙潺潺的,很温暖。
他一闭上眼,便全是祖母的死状。
以及从远处滚落到脚边的父母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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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下午六七点了。
楚荔的工作还没有完成,采购今天不在,她需要将订购单交到位于总裁室同一层的财务处。
楚荔拍拍快要睡着的裴晓柔:“小柔,要不你先走吧。”
“我还要上去交报告,估计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裴晓柔想了想,点点头,“好的,荔姐。”
“那你一会回家小心哦,快到楼下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楚荔嗯了声。
楚荔和裴晓柔一道来到电梯口,两人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