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齐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然后屈身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伸手将她披风上的帷帽戴了上去。
“走吧,带爷的桃桃去看人。”
白墙青瓦宛如江南四合院,墙面上爬满了青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干净清新。
江桃里一人推开了那道门,果然看见院子里正坐着的素簪妇人,短短几日间已经隐约透了惨白灰色。
“娘亲。”江桃里一见人,眼中的委屈就藏不住了,提着裙摆小跑上前将金三娘抱住。
金三娘从未想过自己能出水火,是将自己的女儿拉入水火中来,世道好轮回。
那日她刚被陈云渡带去了将军府,还未曾有一炷香,便有人破门而入与之对峙。
那黄金鬼面人满身乖戾,持着弓弩射杀了将她抓住的人,只说了几句话,就使得陈云渡放人。
最初她还当是案子重申,结果被那人关在此处几日,今日看见江桃里,这才隐约知晓原因。
金三娘满目苍凉地抬手,摸着江桃里的发髻,狠心地别过头去,“太子妃,那日已经同你说清楚了,以后莫要再这般唤三娘。”
江桃里红眼摇头,忍着心中的悲戚将手中的物件,强行塞进了她的手中,哽咽道:“娘亲别不要我,我只有娘亲了。”
金三娘察觉手中的东西紧紧攥着,眼神下意识地瞥向周围,虽看似没有人,她却深谙定会有人守着。
她低眸看着身边泪光涟涟的女儿,张了张口,还是伸手将其握住。
江桃里破涕为笑捧着金三娘的手,语气虽有哽咽却分外轻柔,“娘亲,我一定会将你接回来的,再等等。”
“好……”金三娘忍着悲戚开口,到底眼泪没有忍住,两人相拥而泣。
江桃里并未在里面待太久,擦干了眼泪朝着外面走去。
一出去就被人拉入怀中,吻落在眼侧,舌尖潮湿扫过,响起了带着晦涩的声音:“咸的,哭过了?”
江桃里抿唇抬眸看着他,忽地踮起脚尖,一口咬上他的下巴,柔中藏着利刃,“哭过又如何,与你何事。”
闻齐妟下巴微扬,一手将人按在爬满青叶的墙上,青汁被挤压出来,沾满了粉白的披风。
他抬起她的下颌左右看了看,倏地埋头吻上去。
吻得凶,吻得猛,一副要将其抽筋拔骨的架势,强势席卷而过,将那甜津津混合着咸泪味儿,一同搅合咽下。
江桃里受不住这样的吻,只能发出细细的轻吟,很快就气喘吁吁地推人。
“现在还能说不关我的事吗?”他停下纂夺,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以额相抵,呼吸一样并不平稳。
他目光顺着她雾霭霭的眼,一路往下道:“眼,鼻,口,耳,甚至是身子,从今以后都是我的。”
江桃里用力将人推开,颇为恼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朝着外边跑去,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
身后的人也没有追上去,只是懒恹地倚在满墙青叶之下,目光诡谲地看着那跑过去的身影。
半响他才嗤笑声,抬手拂过被用力咬过的唇,欢愉比痛多。
江桃里头也不敢回地朝着外面跑去,心跳如雷,方才她悄然交给娘亲的,是出来时就已经准备好的信。
太子府不能待了,需得要尽快离去,那齐妟简直是有病的疯子。
假身份,与人有染,罪臣之女,无论是哪一件都足够她死无葬身之地。
方才齐妟所言,无一不是明暗威胁,若是她不从,就会将她的身份暴露出去。
恶人!
思此她恨不得脚步再快些,好尽快将身后那视线甩至脑后。
回去之前,江桃里将身上已经弄脏的披风丢掉,寻铺子买了珍珠糖,这才步行至后门。
秋寒惨白着脸色拉开后门,见她出去时那一件粉白披风不见了,脸上的血色顿时完全褪去了。
一颗拇指大小的东西,忽地入了口带起丝丝甜味,秋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江桃里拍着后背匆忙咽下去了。
她正欲要弯腰,就听见那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想活着便吞下去。”
秋寒这才想起,那日她被长平少将军下了药。
“小姐。”秋寒止了干呕,脸色依旧苍白,但看向江桃里的眼神明显是不赞同,“你不能再去见他了。”
太子妃趁着太子下落不明,暗自与外臣勾搭,若是传了出去,连她也难逃一死。
江桃里比谁都需要这句话,但听见从秋寒的口中说出来,只觉得如鲠在喉。
若不是秋寒将那书信寄往了尚书府,她何至于走投无路,寻上那有病的疯子。
江桃里此刻浑身都是汗津津的,无心搭理秋寒,直径朝着院子行去。
秋寒自知在江桃里的心中,早已然毫无信任可言,脸上闪过一丝情绪跟了上去。
江桃里回去先是换了一套衣裙,这才唤人备水。
在独自沐浴时无意间瞥见胸前、腰腹上的红痕斑驳,忍不住暗自咬了咬唇。
那疯子,竟然敢在她身上留这么多的痕迹。
江桃里洗的时候也越发小心了,虽是未曾进去,还隔着布料却还是磨红了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