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里伸手接过来, 抬眸打量周围的陈设,清雅别致。
已经不再是之前赁租的那间院子了。
眼前这双如玉琢的手臂上都是红痕。
十三想起昨夜似听见的隐约动静声, 脸上的神情有瞬间不自在。
她心中已经将江桃里当做女主子,态度越发尊重。
江桃里洗漱完后, 又被十三引去了前厅。
宽圆的雕花木桌上摆了十二道菜色,周围立着不少的侍女。
她坐下后默不作声地打量, 立着的侍女每人脸上,丝毫情绪都没有, 似是无情感的木偶,哪怕穿着侍女服, 也难掩周身的煞气。
只怕这些人并非是侍女。
“姑娘请用膳。”十三将碗箸摆好。
江桃里收回视线,垂眸接过来, 心中仍旧有不适,遂道:“此处不需要这些人伺候,能让她们都下去吗?”
他将这些明显不是侍女的人放在此处,定是为了监视她。
十三垂着首,似是没有听出她言语中的怨怼,温和道:“主子有过吩咐,他不在的时候,奴婢们需要随身保护姑娘,非必要时刻她们是不会开口,姑娘只当她们不存在便可。”
温温柔柔的话,使江桃里有种一拳打在棉中的错觉,胸腔起伏几瞬就平息了下来。
这些人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去处,何苦相互为难。
江桃里食之无味地吃了几筷,就缓缓地停下来。
只要想起,他以后似要将她关在,他建造的牢笼之中,这满桌的菜,只觉得难以下咽。
不过他绝对不会一直停留在衢州,等他离开之后,她便寻找机会逃走。
“姑娘可是有心事?”十三观她脸上的愁容,贴心地询问着,眸中带着关切。
江桃里自是不会将自己心中想法告知她,鸦青似的眼睫轻颤着,艰涩道:“他是想要将我一辈子都关起来吗?”
十三闻言她言语中的不情愿,神情一顿,随后贴心地道:“主子喜爱姑娘,定不会将姑娘关起来的,姑娘多虑了。”
“喜欢?”江桃里闻言轻扯着嘴角,低声轻嘲道:“他才不会喜欢卑贱之人。”
那日在太子书房,她曾听见过他们的谈话。
十三还欲开口讲话,忽的余光瞄到一旁信步走来的人,得到命令后噤声垂眸听着。
江桃里背着门,所以并未察觉身后的人。
她语调轻不可闻,甚至带着漠然,似要将心中的委屈和不喜都说出来,“他只是将我当做玩物罢了,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真令人感到……恶心。”
最后两个字已经轻得如蚊蚋,话音刚落下,身后就响起轻笑。
“说得好。”
逆光而来的人周身煞气,阔步朝前走去。
闻齐妟坐在她的对面,视线从上往下睥睨着。
他薄唇冷冷地微勾,道:“既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坐在那里干嘛,十三,撤了她的椅子。”
“姑娘得罪了。”十三得了命令,上前抽江桃里坐着的椅子。
江桃里听见他言语中的侮辱,眼眶微红,站起了身,扬着下颌,雾霭蔓延的眼眸带着不屈服。
昨日怕得直颤,今日就敢挑衅。
闻齐妟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原本的萦绕在心口的怒气淡去,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往后倚靠在椅上气势乖戾,修长的手搭在桌上轻敲着,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的脸道:“祖宗似的立在那里,是等着爷来伺候你吗?”
江桃里见他眼底的恶劣就知晓,他是又要欺负自己了。
她抿着唇,立在原地不动。
大厅中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身旁的十三瞥了一眼上方坐着的人,悄然地移至江桃里的身边,用着气音道:“姑娘,主子是让你去他跟前伺候,切莫惹得主子不悦。”
江桃里藏在宽大袖中的手,缓缓捏紧着,想起他折磨人的手段,僵硬地迈着步伐朝他走去。
“布菜。”他轻抬下颌示意。
江桃里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忿意,伸手去拿他面前的竹箸。
还不待她拿起,倏然一只手揽过她的腰,用力一拽。
她没有反应过来,瞬间跌至坚.硬的胸膛,细微的清冷松木香扑面而来。
“怎的,你便是这样伺候主子的?”他垂下头,抬起她的脸,似在笑:“靠得这么近,又是这般动作,是想要勾引主子?”
“我没有!”江桃里微愠。
他随意觑她的脸,伸手捏了捏,“都坐我身上了,还说没有勾引我。”
勾引两字从他的唇齿间似滚了一遭,带着缠绵露.骨的意味。
听着他故意的话,江桃里眼底闪过一丝屈辱,狠狠地别过脸,一言不发地挣扎要起来。
闻齐妟眉微扬发出嗤笑,搭在她腰间的手指微动。
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地方,她瞬间软了腰,提不起一丝力气,整个人就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白皙的脸上浮起一丝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