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欲和她多争口舌,他长臂一揽,将人横抱在怀中,单手拿起竹箸。
身旁的十三见后上前布菜。
闻齐妟夹了一筷白米桂花糕,递到她的唇边,漫不经心地道:“吃。”
江桃里蹙眉别过头,带着明显的抗拒。
闻齐妟盯着她的唇,幽沉的眼眸似流转着暗光,放在肩上的手指轻摩擦着,缓缓地开口道:“当真不吃?”
察觉他所带着的浓烈暗示,江桃里心一颤,脑海不由得浮现了地牢所见的画面,光润玉颜瞬间惨白。
她僵硬地转过头,一眼不眨地看着雪白的糕点。
幸而上面并未有任何的血色。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颤着唇衔住,艰难地咽下。
见她乖巧地吃下了,他似是寻到趣事般,将桌上摆放的十二道菜,都一一夹过。
只要是递在江桃里唇边的,她全都一眼不眨地衔住,咽下,乖得似家养的狮子狸。
不可言状的愉悦自他的心间蔓延。
最后见她抿着唇下意识地偏头,确实已经食不下了,他才欲犹未尽地将竹箸搁在一旁。
他将人揽紧在怀中,侧首低眸,似轻讽地道:“吃这般少,你能还能活这般大,可也是神迹了。”
江桃里垂着眼眸,不言。
在江府根本连一顿饱饭都未曾吃过,时间一久便成了如今的模样,能活下来确实是神迹。
闻齐妟低眸见她脸上的黯淡,想起之前大夫所言她身有沉疴,再忆起自己方才的话,下意识地蹙眉。
此话确实不吉利。
他放在肩上的手也轻抚着,顿了顿说道:“无碍,日后我会让人养好你的身子,活过几十年并非难事。”
她对这句话恍若未闻。
若此生都被这样困在他的身边,倒不如不要那几十年的寿命。
得不到回答,他又不悦地捏了捏她的手,“哑了?”
“谢过少将军了。”江桃里扯了扯嘴角假笑。
闻齐妟没有理会她暗含的讽刺,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拿过一旁呈着的湿娟帕,仔细地擦拭着她的唇。
丹唇外朗,丰腴饱和,用力拂过后就越发鲜润如桃,皓齿内鲜,隐约可以窥见藏匿在其中的一截殷红。
他眸光渐渐幽暗下去,弃了手中的湿娟帕,按着她的后颈吻了下去,长驱直入地撬开皓白的齿,吮出湿软的唇衔住,研磨,勾缠着。
江桃里颦起秀丽的眉,轻声呜咽着,眉宇似笼罩在袅绕的烟雾中。
她微启着唇,任由他在里面肆意侵.占,手紧紧攥着他后背的衣裳。
酣畅一吻,虽然从未得到她任何回应,但却是他最为喜欢的一次。
因喜她慷慨敞开的松懈,所以吻得就轻柔得多了。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离时,唇边挂着的银丝断开,无形中多了几分悱恻的暧昧。
闻齐妟垂着眸,观她柔情媚态,姣若朝霞中升起的旭日,其颜色秾丽。
“明日我带你回盛京。”他忽然开口道。
江桃里闻言浑身一震,颤了颤羽睫,心中并无表面这样平静。
她按捺着发涩的嗓子道:“你不将我留在这里?”
他若一直随身将自己带在身旁,她如何能逃?
闻齐妟觑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状似无意地用指腹划过她的侧脸,“怎么?不想和我回盛京?”
怎么可能想。
江桃里极其不适地偏头,躲过他的手指,轻声道:“盛京都是熟人,太子若是回来了,传入他的耳中恐生事端,我就留在衢州便可。”
齐妟深圣人的宠爱,自从乌和回来不过才个几月,便时常委以重任。
他虽能千里迢迢花几日来衢州抓她,绝对无法一直待在此处,只要他走了,她想要离开并非是难事。
闻齐妟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就算太子知晓了又如何?谁能知道你的身份?”
“江萄,衢州人士,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过是长了副和已逝世的太子妃一样的容貌。”他低眸盯着她,含笑道:“而且,日后你除了我还想见谁?想谁我便杀谁。”
这话似带着无尽的寒意,江桃里浑身的汗毛竖立。
他是不会将自己单独放在衢州,是打定主意要将自己囚在身边……一辈子当他一人的玩物。
这般想着她的眼眶微涩,强忍着质问的话,抿唇不言,指尖的血色尽褪。
闻齐妟觑眼瞧她乖顺地低着头,然后将人抱起身转身行至屋内,将人放在软榻上,俯身将她侧脸的散发挂在耳后。
“今夜好生休息,明日开始要赶几夜的路。”
江桃里将脸埋进软枕中,乌黑如瀑的发铺散在鹅黄的软塌上。
她没有搭理他。
自知晓他要将自己带在身边,便一丝要搭理他的精力都没有。
闻齐妟等了几息,见她自始至终,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眸光沉下。
他乜斜一眼也并未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