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子需要喝补药便罢了,江桃里莫名其妙地被吩咐,也得跟着一起喝。
一连喝了三日,她感觉自己似乎补过了头,这才四月,夜间就觉得热得睡不着。
闻齐妟伸手接过药碗,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眼前的人。
她似几日没有睡觉般,现在显得格外困顿,眼中都泛着红血丝。
他的眉峰轻攒,眼中似有不悦。
仰头一口饮下剩下的药,不经意地问道:“听说你近日因写书,而彻夜不眠?”
江桃里的爱好不多,喜欢从史记中找出感兴趣的事件,然后撰写成小册子。
恰逢近日因进补过,她夜间睡不着,所以这才半夜爬起来写东西。
江桃里点了点头道:“天气渐热,夜中时常睡不着,所以才起来写点东西打发时间。”
听见这话闻齐妟难得点头。
他也有一样的感觉,这才四月,房中便已经开始堆放着冰鉴。
一阵凉意袭来,江桃里颤了颤,开口说道:“殿下身上的伤口还未好,放这般多的冰鉴恐怕不利于身。”
因为近日莫名异常的热,江桃里早已经脱下了薄夹袄,换上了杨妃色的轻纱襦裙。
在外面不觉得有什么,但在这间屋子待久了,就能感到冷。
不过太子也太畏寒了吧。
江桃里悄然地掀眸看了一眼。
他也已经脱下了毛领衣袍,换上了松懈的便服,俊美的面容越发深邃,漂亮得不似凡人。
没有想到太子比她还畏热。
哪怕是在堆了四个冰鉴的房中,他也将袖口挽着,露出了青筋蟠虬的精瘦手腕。
本是随意扫过一眼,江桃里的目光忽地顿住。
她记得太子好像时常在手腕,带着一串乌木色的菩提珠。
今日……好像没有戴?
只是一个装饰而已,江桃里多瞧了几眼,就将落在漂亮的手腕的目光收回,没有过多在意。
“是吗?”
闻齐妟经由这般一提醒,忽然感觉四个冰鉴,好像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体内燥热的火又升了起来。
他抬头看见眼前的人,见正盯着他的手腕看。
闻齐妟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她轻颤的睫毛好似跳跃的烛火,眸中的光忽明忽暗,似盛了一汪波光澜澜的春水。
视线又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去,发现她秋棠红艳的唇,不知是不是涂抹了唇脂,水汵汵得宛如汁水丰沛的蜜桃。
甚至他还发现,江桃里今日穿的杨妃色衣裳,衬得她的肌肤似雪般白,光线下泛着柔光。
她乌黑的发丝并未全挽,随着取拿药碗的动作垂落在胸脯,衣襟轻轻掀开一道口子。
有一缕乌发顺着雪肌,隐约入了叠峦的峰中。
极尽妍态的绝色。
闻齐妟莫名觉得喉干舌燥,本是无意扫一眼,却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似黏在上边,喉结也不断地轻滚动。
有些渴。
江桃里收拾完案上摆放的药碗后,察觉到一道古怪的目光。
回眸便见他面色潮.红,神情含着忍耐,连额间都似有晶莹的汗渍。
“殿下,你很热吗?”她问道。
这几日她也觉得闷热,可也没有闷热成他这般。
他似乎热得太夸张了些。
江桃里本还担忧他会冷坏了身子,眼下见此场景,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被热坏。
转头唤着外面的人,让他们加一架冰鉴在屋中。
她一扭头,那雪白的颈子从乌发中露出漂亮的弧度,侧脸似也在蕴着柔和的光,三春之桃的脸因担忧而颦起。
落入旁人的眼中,那是一副不堪承受的娇媚。
闻齐妟目光依旧没有收回来,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瞬。
心中热浪一波比一波强烈,随着她嗡合不停的唇,竟有了一丝不知何处而来的隐蔽快.感。
想将那张嗡合不止的唇堵住,用什么堵都可以。
想要见那双轻柔的杏眼蓄起一层薄泪,然后被他含住咽下止渴。
闻齐妟的眼中渐浮起潮意的雾,鼻翼间似隐约萦绕着幽幽的暗香,呼吸也失去了频率。
若非压抑着,他恐怕已经忍不住喘.息出声了。
江桃里刚吩咐完下人,转头的正准备查看他现在的情形。
只见他原来是坐直在椅子上,现在却软摊在上面半阖着眼,手压在心口,一副难耐的模样。
“殿下可是伤口不适?”江桃里微惊,上前伸手欲要将衣襟扯开看伤。
刚被伸出去,便被炙.热的大掌攥紧了。
“做什么?”闻齐妟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呼吸微喘。
他身上本就没有伤,若是被看见了,定会引起怀疑。
但他很想让她继续,可又得忍着那样的快意阻止,掌中的手如记忆中一般软,就像握着云一样。
想要将这柔软的云揉进身体中。
江桃里刚刚一时慌乱,故而下意识做出这样的动作,现在反应过来,亦是一样有些尴尬。
她竟然想扒太子的衣裳。
这个念头升起,江桃里的脸变得格外的烫。
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他被越捏越紧,隐约有些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