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受不得外界的刺激,痛楚也一样,眼前不由地浮起了一层浅薄的水雾,宛若含羞染珠的花,清雅而秀美。
几番抽.动都纹丝不动。
任由江桃里如何做,都无法将手抽回来。
那捏着自己的手,犹如烧在炭火中的铁烙,异常烫。
她无意抬眸对视上他目光,那是带着不明含义的浓稠,翻涌着惊涛拍岸,还藏着惊心的乖戾。
此刻太子的目光给她一种,自己正被凶猛肉禽盯住,隐约传来瘆人的压迫感。
江桃里看得心惊胆颤,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暴起,然后将她抽筋拔骨,直接生吞下去。
她咬着下唇,白皙的小脸浮起了一丝惧意,动作越加慌张地挣扎。
可越是挣扎,那手便越紧,隐约能窥见暴起的青筋。
“殿下,疼。”江桃里到底还是忍住,抖着嗓子开口。
她感觉自己的手快要被捏断了。
听见细若蚊蚋的声音,闻齐妟从虚无的幻觉中回过神。
眼前的人眼中氤氲了一层雾气,瞳孔颤不停,睫毛上怯生生挂着湿漉漉的泪珠。
可怜得尤其惹人怜爱。
“出去。”勉强松了手,他攒着眉峰,神情颇有些难忍。
他感觉自己如今见江桃,就似见冒着香气的骨头般,想要一口吞下。
江桃里获得自由后,赶紧脚步慌乱的朝外跑,连头也不敢回。
虽然不知道太子怎么就忽然翻脸了,但方才太子的眼神,给了她极大的阴影。
有一刻,她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那如狼似虎般凶残乖戾的人。
等江桃里一脸慌张地离去后,闻齐妟将自己蜷缩在藤椅上,沉重地喘.息。
那种沉闷的燥意依旧没有散去,反而还犹如燎原的野火,越渐燃烧着他的全身。
很久之前做过的一个梦,突兀地盘旋在了脑海。
她曾攀附在他的身上碰过所有,乖乖的,没有一丝抗拒。
闻齐妟呼吸一滞,僵着翻过身子忍耐。
可带着难耐的喘.息终究没有忍住,身躯随着握过柔夷的手一起颤动着。
那几盆冰鉴根本就无用,他快将自己灼烧化了。
与此同时的皇宫,椒房殿中。
皇后正倚在软椅上静静听着嬷嬷念信,而身旁十二宫娥小心伺候着。
听完之后,皇后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皱眉,抬手按在突跳的额间,道:“太子妃就这样出来了?”
嬷嬷脸上似也有瞬间的尴尬。
此计谋是她所提,谁知两人还真忍得。
“娘娘,虽然巧山没有近身伺候,确实看见是没有成,请娘娘责罚。”嬷嬷跪在皇后脚边请罪。
皇后叹了一口气,随手挥下了周围的宫娥,“责罚你又有何用?如今陛下身体之事,已然瞒不住了,曹氏频繁大动作。”
“前段时间都敢做出残害太子的事,本宫真怕哪天太子出了事,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
说罢皇后抬手拭眼角,道:“究竟是怪本宫无氏族可以依靠。”
嬷嬷本还想说旁的话,最后只得咽下,转言安抚道:“殿下会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
皇后轻哼一声,“他们若是明白,就不会一个两个都这般行事了。”
想起另外一件事,皇后气煞了。
“卫宣王的皇长孙都已经出世了,这边还一个个避女子如蛇蝎。”
似是又想起来自己受骗之事,皇后顿时气得气短。
嬷嬷赶紧上前安抚。
皇后隔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她幽幽地看着嬷嬷,“加大量吧,且让他忍,再忍下去,就找个机会将人寻入宫,都关起来。”
“娘娘!”嬷嬷大惊。
皇后缓缓吁出一口气,头疼地道:“罢了,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还是找个机会,总得有个人失智才能成。”
嬷嬷这才放下悬起的一颗心,抬手摸了摸额间的虚汗。
“听闻过几日便是熙妃生诞,本宫因为太子之事便不去了,你且遣人去传给太子妃,让她代本宫去吧。”皇后执起了一旁的小兰花团扇,悠悠地晃着。
“喏。”嬷嬷起身退下。
“补药的量,还是加点罢,年轻人的精力向来很好,毕竟这都能忍。”
嬷嬷临到了门口,甫又听见皇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脚下一个踉跄,立即颔首领命。
月底来临。
江桃里再次收到府外面的书信。
太子每日都在府上,这人还这样大胆,还敢让人传信让她出去,可谓是大胆到了极致。
江桃里本是不打算出去,可信来得急,来得多。
最后一封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句话。
她不出去,他便进来。
她比不过不要命的疯子,只好领着秋寒出去听戏。
如之前一样,她让秋寒在阁楼上假扮自己听戏,她则带着帷帽去了那一方小院。
还不待她完全踏进院子,倏然被一双手拽了进去。
她惊呼一声,门被快速地阖上。
闻齐妟翻身就将人压在上面,呼吸紊乱、不得章法地乱噴洒脖颈上,带着热烈如赤阳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