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后悔了还想来抢人,简直是做梦。
听他止了话,安静如雪的闻岐策将眸抬起,眸中寂冷漠然,薄唇微动:“阿妟你别忘记了,她如今是太子妃。”
不管前尘如何,现在她就是他的人。
簌——
冰冷匕首穿堂而过,定在闻岐策的后面,一缕发丝散落下来,他依旧四平八稳在嘴角噙笑。
闻齐妟眉眼彻底冷了下来,“那是之前,和离书都给了,现在人是我的,我早就说过,谁碰她我就咬死谁。”
闻岐策听此言眼珠微转,并未露韫色,旋身将身后的匕首取下来捏在手中。
“阿妟,我也早提醒过了,小心玩火自焚,看罢着火了。”
似捻着菩提珠子一样,隐约带着神性,轻声叹息。
闻齐妟将匕首从他的手中轻易抽出来,三分阴沉七分冷淡,对这句话不置一词。
叠了匕首收起来,他对着端坐慈悲面的人弯眼,眼尾浮着一抹浓艳的红,掩饰不住的肆戾,转言轻道:“想必哥哥不想太子都没得做的吧。”
菩萨面刹那破碎了。
闻齐妟没有看一眼,直径转身走向一旁,将摆放在架子上的面具丢了过去,“少将军快回去吧,太子府夜不留人的。”
端坐在上方的人将视线定格在面具上,半响没有动,头顶隐约传来懒懒散散的声音。
“人我会带出太子府。”
门阖上了,静谧的室内阒然无声。
“有病的疯子。”闻岐策缓缓吐出来,垂着眸将面具拿了起来,然后戴上。
“不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比以前好玩儿,因为我现在也喜欢她。”
脸上带上了面具,依稀可以窥见隐约在含笑,似慈悲又冷漠的菩萨。
第66章 @无限好文,尽在52书库 5 2 shu ku.vip
不知是不是一连撞见几次诡谲的事, 江桃里这几日每日都在做梦。
梦见她大婚的那天。
满堂红艳,红烛燃尽落下了朱泪,一身红衣的太子姿色昳丽, 缓步走了进来。
他抬手挑起了喜帕, 欲要和她饮交杯酒, 而她羞红着脸, 不敢抬首,端着酒杯往前去。
结果刚走到,太子就变了。
一样的脸,截然不同的性格,吓得她连连后退绊倒在了床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太子变成了两个, 一左一右地觑着她, 逼近过来。
这个梦吓得江桃里直接惊醒。
惊斐恰巧端着水进来,看见江桃里从床上大汗淋漓的模样,上前道:“太子妃可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江桃里接过惊斐手中的帕子, 脸上还有余悸,勉强缓和语气道:“是个噩梦, 说来可笑,我竟然梦见了两个太子。”
本以为这话会引起惊斐的说笑, 这样好缓和她心中的不安。
结果惊斐是笑言了,她却更加惶恐了。
“太子妃这梦倒是有点意思, 竟能梦见另外一个殿下。”惊斐笑着接过江桃里手中帕子,跪坐在一旁缴着帕子。
“另外……一个殿下?”江桃里茫然地眨了眨眼眸, 偏头看着惊斐。
惊斐是自幼时就留在宫中的人,虽然年龄不大, 阅历却极其深厚,她以前在宫中听见过老宫娥提起过。
当年皇后其实生的是双生子, 因双生不吉,所以另外一位出生时就殁了,只留下一个孩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殁了?”江桃里眨了眨眼,捏着帕子的手有些发紧,只感觉刚清醒的脑海又是一片混沌。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却又像是没有抓住一样。
“是呀,殁了。”惊斐回应道。
见四下无人,惊斐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凑近江桃里道:“听说当时钦天监的国师大人观天象说,双子祸星,所以是……亲手殁了的。”
她这话说得晦涩。
江桃里脑海中忽然就浮现起,这几日频繁遇见的诡异事情。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子妃今日可要出去听戏?”惊斐细心地替江桃里整理了衣带,温声问着。
江桃里摇了摇头。
不去,那个梦让她如今格外忐忑,所以她想要去一趟怀玉公主的府上。
怀玉公主最近在迦南寺礼佛,为专心求子,已经在此处住了好几日。
江桃里也借着这个理由去了迦南寺。
迦南寺枕山臂江,山路蜿蜒,一路行来清新辽阔,因为是求子嗣络绎不绝,来往的皆是女客。
古寺的拱形黄门外面,铜炉也是香火缭绕,上面悬挂的风铃摇曳着,钟鼓声幽静深远。
袈裟长袍的僧人来来往往,诵经的声音也延绵不绝,此刻外面停靠了一辆香宝马车,非富即贵。
马车撩开,双丫髻天蓝绸缎的侍女从里面先钻出去,活泼朝气地跳下去,然后抽出脚凳放在地上。
“太子妃。”惊斐将手伸出去,轻声地唤了一声。
江桃里从里面探出头,看了一眼迦南寺,然后踩着脚凳走下来。
怀玉公主的禅房很好找。
僧人知晓江桃里的身份,当即就领着她寻到怀玉公主。
怀玉公主正在诵经,乍一看见江桃里还诧异了一瞬,遣人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