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齐妟也未曾拘着,任她去。
江桃里以前每次来都是和他在一处的,现在却整日心系在金三娘的身上,闻齐妟心中隐约浮起不悦。
次数过多他渐有些吃味儿,下手就没了轻重,偶尔会留些痕迹在身上。
每次时候等江桃里再回府的时,都能不期而遇遇见闻岐策。
最开始他脸上尚且还能平静,越往后,那眼神似乎都似黏在了身上。
终于到了某一日,她回去时被拦下了。
“殿下?”江桃里看着眼前的人,眼底似有细微的疑惑。
闻岐策垂着眼眸,轻声回应,伸出了手。
江桃里见状,蹙眉往后移动,眼中带着警惕。
他手伸尚且还伸至一半,头微偏,带着惑意。
“你想做什么?”也没有了往日的恭敬,犹如一碰就会炸的狸猫。
“没什么。”他眨了眨眼,轻扬起唇,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道:“下次别让他留在外面了。”
他有些想杀人。
语罢转身离去了,依旧是衣不染尘的谪仙人,但她隐约却觉得,他好似也有些不对劲。
两人都似有病般。
江桃里心中羞恼却又无可奈何。
当时发生的事,很快就被闻齐妟知晓了。
他本就满心的妒意,察觉到闻岐策越发明显的行为,早已经按捺不住。
两人没少暗地打斗,不过此事江桃里全然不知晓。
假死这条路被识破了,江桃里丝毫没有慌乱,依旧徐徐稳稳地继续装病。
终于有一日,她寻到了机会。
去看金三娘时,碰见不知哪个伺候的丫鬟婆子煎药时,不小心引起了大火,整座院子烧了起来。
所有人当伺候的主子还在里面,都集聚在救火。
人来人往间,无人发现有人趁着混乱,早已经从敞开的后院离去了。
因为这段时间她表现得十分乖顺,让闻齐妟以为自己是想要假死,而未曾想过她会这样光明正大地跑。
今日他并未跟来,正是个好机会。
制造了一场火灾后,江桃里就和金三娘一起悄然坐在,早已经备好的马车中,驾马车的人是雇佣的江湖客。
江桃里悄然地撩开车帘,看着不断倒流的景色,然后转头看着一旁温温柔柔的金三娘,嘴角噙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齐妟之前给她办的那个假身份,没有想到倒真还用上了,而金三娘的身契早已经在她身上。
身契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就等待今日。
往后真的就和盛京无缘了。
此次走的是官道,几人不眠不休地赶路,因为金三娘还在吐血,路上只歇息了一次。
金三娘的病本不是假的,因为早些年颠簸各地,身子早亏空,此番赶路早已经是极限了,迫不得已才临路歇息。
谁知这一歇息竟遇见了山匪劫路。
那群山匪见她们坐得起马车,当做是富贵闲散人家,为首之人吆喝着冲上来劫财。
兀见江桃里等人长得不错,心生歹意,也就一道绑回去献给寨主。
羊头骷髅高挂风水寨正名牌匾上,蛛网布遍布,烽台上立着面容严谨的守卫。
寨中此时正在宴酬贵客。
虎皮座上的寨主高举骨杯,笑道:“陈兄要的人已经在里面了。”
下坐着的陈云渡,独眼含笑,虽缺了一只眼,但面容却没有损伤,依旧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他抬手举了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多谢寨主。”
饮完杯中酒后,扭头嘱咐身旁的人将东西呈上来。
五箱金银珠宝便大剌剌地摆放在正中央,晃得风水寨主两眼直愣。
他猛地从座位上起来,走上前伸手一抓,皆是些不凡品,这可比他打家劫舍几年要赚得多。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陈云渡站起身来,立在寨主的旁边,嘴角含着笑,眼底是凉薄。
陈云渡为人一贯傲气,两人虽合作多时,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般言辞恳切道谢。
显然不可能是为了抢个人。
寨主爱不释手地放下手中的珠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兄弟,以后有什么活尽管告知我,必当鼎力相助。”
陈云渡就喜欢这样直白敞开了说,点头道:“确有一件事需要寨主的兄弟帮助。”
寨主眼微转,没有急着应答,道:“陈兄弟只管说,能办的自当全力帮助。”
“寨主是大将之才,掩埋在此地委实屈才了,今日所托,日后事成之后,寨主可过明路,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陈云渡说道。
寨主目光一顿,此话说到心坎上了。
当山匪始终面临着被朝廷剿灭的风险,若是能光明正大地过日子,肯定是甚好。
现在陈云渡送他的这个机会,他也不是听不懂,只是有些犹豫。
但是转念一想何必纠结这些,这些年为了保住寨中弟兄们有口饭吃。
他同陈云渡暗中行事多年,做的皆是些阴损事。
若是拒绝了,恐怕寨中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