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惠打定了主意去救马克,毕竟抛除他们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他们两人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创新研究中心想要就实验数据损坏,或者机密泄露的问题对肇事者进行起诉追责,他们两个人一个也跑不掉。
郑文惠明白,刘宏完全不在乎马克。如果作为研究员的马克不能及时按照他该出现的周期,按时到实验室进行打卡,下一步很可能他们就会强制执行保密措施。
这样看来马克横竖都是个死,反而是郑文惠这样半桶水晃荡的营救计划成了他半死不拉活的救命稻草。
做好了决定,郑文惠首先跑回自己的公寓,她先是将爷爷的遗物从怀里拿出来,藏进衣柜深处。
随后郑文惠又在表面铺好衣服,在木板的转轴上放好一根头发,以便于一旦有人翻动,她可以立刻觉察。
做好了这些,郑文惠换上轻便的运动服,她拿来一个背包,简单的拿了辣椒水、折叠刀、伸缩钩子这类也许会派得上用场的道具,随即郑文惠又从床垫下摸出了一沓现金。
做完了这一切,她关上门出去了。
郑文惠要去的第一站,并不是刘宏发给她的定位所在之处。
因为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市区之间互通的公交车已经停止运行了,郑文惠只好徒步走过两个街区,到达中心城市最大的黑车聚集地。
远处的楼房高耸入云,霓虹灯光五彩斑斓的,映照在漆黑的柏油马路上。所谓灯下黑,在进入宵禁之后,只有这里空旷的街道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改装车,还有非法摩托车。
身上布满纹身的年轻男女扎堆地凑在一起,在爱车旁边窃窃私语。
背着背包走入他们之中的郑文惠,就像书呆子走入了俊男靓女之中,与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
但郑文惠并不在意,她径直走到一辆保留了四个门的改装车旁边,从口袋里掏出那些纸币,询问可不可以送她一程。
车子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叛逆情侣,他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在看到郑文惠提供的报酬之后,还是决定接下了这单生意。
刘宏提供给郑文惠的地址是在位于西郊的一处废弃核电站,因为性质特殊,这里方圆几公里内都没有一户人家,十分荒芜。当初因为被纳入了中心城市建设的开发规划,于是原本这里的核电站就被迁走了。
郑文惠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是一片野地,那里的草足足有成年人那么高,她远远地看着原本属于核电站的几座白色高塔,又看了看后面滚圆的月亮,她的内心越发不安。
月圆日,一般容易被邪教赋予一些特别的意义,而马克在月圆之夜被绑架,让人很难保证他会遭遇什么。
但是,为什么被绑架的人是马克。他们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郑文惠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他们的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开车的年轻男人转过头来看着郑文惠,“没路了。”他说。
郑文惠透过车的前探照灯,这才看清他们之前是在一座断桥上行驶,现在车子已经开到了路途的终点,停靠在悬崖边上。
郑文惠叹了口气,她点了点头,自己走下车。
就在郑文惠准备把背包好好背在自己的身上时,已经调转了车头的男人在她旁边摇下了车窗。
“我建议你不要靠近那里,我感觉很不好。”他忠告道。
郑文惠只是点了点头,向他道谢。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起风了,地面上的大雾渐渐散去,让郑文惠可以看得更清楚。
通过废弃核电站只有一条路,就是眼前直通深渊的断桥,而断桥的四周都是长着茂盛草丛的野地。
郑文惠却觉得不对劲,她觉得旁边这片草丛出奇得高,它们的叶子长得也很奇怪,一些触须状的叶子长在它粗壮的茎上,郑文惠乍一看,还以为是根须长在了叶子上。
她后知后觉,这里的植物很有可能是受到了辐射才发生了基因变异。
郑文惠没有贸然地踏上野地,而是先蹲下,细看究竟,她发觉植物下面的土好像松软异常,她自己又用带着手套的手去摸,结果整只手直接陷了进去。
幸好郑文惠的重心始终靠后,这才不至于一头栽进去。
她这才发现这是一片沼泽。
那座废弃的核电站外有沼泽包围、丛林环绕,还有一座断桥废墟,任谁看都是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
郑文惠不由地怀疑,马克真的在这里吗?
如果通往核电站的唯一通路是一座断桥,那么马克又是怎么过去的呢?难道是乘坐飞机?
郑文惠正思考着,只听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隆隆的汽车启动声。
她慌忙趴在地上,贴着沼泽的边缘隐藏自己。
只见一辆上方标有科学图腾的卡车恰巧驶过,车上只有司机一人,没有持枪的看守。
郑文惠意识到这是个绝佳机会。于是她伸出手,抓了几块尖锐的石头扔在路中央,然后她缩回到路边,等待着。
果不其然,卡车在驶过时发生了颠簸,好巧不巧,一枚尖锐的石子卡在了轮胎上,发出“碰”的一声。
司机吓了一跳,他连忙停了车,条线来检查四周的路况。
趁着这个功夫,郑文惠悄悄扭开了开车的车厢门,她跳上了车,进入了货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