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然环视屋内一周,目光定在陈慕之身上:“是这样的,秦掌门。听守门几个弟子说,昨日见过令徒二人,”
他用剑柄指指陈慕之,又指指樊音,“争吵着出去的。”
所以呢?
“因二人争吵,守门弟子不免多留意了些。至晚上,只见过你这女弟子回来,却未见过陈少侠露面。故而我过来做个排查,吴某这里,先向秦掌门告个罪。”
樊音听得这话,忙站起来:“许是他们守门的记漏了呢。我师兄跟杨雀儿无冤无仇,杀她干嘛!此事若传出去,岂不毁我师兄名声。”
吴超然:“小姑娘此话谬矣。既有嫌疑便要洗清,否则岂不遭人议论。”
吴超然说着,已走到陈慕之面前,捋捋胡须,“陈少侠品行过人,老朽自是相信的。只是,这个中道理还望你明白,请你配合。”
陈慕之硬着头皮,抱拳,但没说出什么话。
吴超然:“那就请陈少侠把鞋底抬起来,让我一观。”
陈慕之一动不动。
吴超然当他没有听清,又说一遍:“请陈少侠把鞋底抬起来。”
樊音闭了嘴,曾书阳却梭了过来:“既说相信我师兄人品,又为何一定要查他!万一到最后都没查出凶手,我师兄岂不是要遭人议论一辈子!”
吴超然皱起眉头,望向秦少和:“秦兄,你看这……”
秦少和也皱了皱眉,负手过来,对陈慕之道:“清者自清,慕之,把你的脚抬起来。”
第77章 初次悸动
陈慕之这鞋一旦抬起来了, 那嫌疑可就大了。
苏缈站在一旁,颇感无力。按先前商量好的,陈慕之如果被查到, 那便交代是受她所迫。
对方的要求合情合理, 秦少和身为掌门无法回拒。这一抬脚,苏缈本次武林大会之行,就将宣告结束。
多少努力,终成泡影。
师父都发了话,陈慕之再怎么抗拒, 也不得不把脚抬起来。
脚底露出, 却是……
干干净净?
陈慕之懵了,苏缈懵了。刚才不还是泥巴沾满, 枯叶悬吊么?
吴超然仔细地看了看,确定那上头只是些寻常灰土, 并无后山偏黄的泥土。
他直起腰,捋捋胡须,又问:“对了,陈少侠住哪个房间?”
他既然发问,陈慕之只好领他去了。吴超然站在窗边这里看看, 那里看看, 又用手摸了摸窗台。
楼下,随他同来的弟子已把墙面好生检查了一遍, 回来后禀报:“师叔, 并未发现可疑脚印。”
果然, 他们猜到陈慕之会翻墙回来。
但那些明明留下了的脚印, 飞哪儿去了?
一无所获,吴超然略做思考, 又问陈慕之:“昨晚戌时到亥时,陈少侠在做什么?”
“自然是困了,睡觉。”
“可有谁能证明?”
有完没完!
曾书阳受不了了,一个跨步上来:“大晚上不睡觉干嘛,那吴掌事您昨晚呢,找哪个扯着呼噜的证明您在睡觉!”
樊音也被惹毛了:“我还奇怪呢,杨雀儿半夜不睡觉,跑后山去干嘛。你们正阳弟子自己家里乱跑没什么,我们别派弟子住别人家可都不敢乱走的,更不可能大半夜跟姑娘家往山上跑。”
气氛烘托上了,苏缈也插得一句嘴:“贵派杨雀儿好歹也是修元,听闻是被一剑封喉的,可见没有防备。你们不查熟人,倒查起我们。呵,正阳好生厉害,想怎么欺负人就怎么欺负人。”
玬珠也嫌事儿不够大似的,把桌子一拍:“就是!”
“住口!”秦少和怒喝。
大家齐齐住了嘴。
秦少和忙赔礼致歉,拱手鞠躬:“小徒无状,吴兄勿往心里去。”
吴超然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本派嫌疑人等自然也在查,并非针对雁山派。眼下既已排除了陈少侠的嫌疑,那我等就此告辞。秦掌门,多有得罪。”
秦少和伸手指路:“也不好耽搁吴兄,愿贵派早日擒得凶手。慢走……”
话没说完,吴超然已经出门去了。
身后一群弟子,踩着纷乱脚步,跟着走了个干净。
秦少和目送吴超然远去,方回了头,眼神十分犀利:“你们几个!”
徒弟们惧不敢动,纷纷埋下了头。
“……太明显了,下次收着点儿。”
呼——
樊音长舒口气,翻着白眼道:“再不气走他,就得气死我。哪有这么冤枉人的!”
秦少和没再说什么,摇着头回房赏他的画去了。
师父一走,气氛才算真的缓和下来。
陈慕之揉揉自己僵硬的脸,咧开嘴笑:“师妹这么急着替我说话呀,嘿……”
樊音翻他个白眼:“谁替你说话了,小阳吧!”
曾书阳忙摆手:“我说是说了,可不像你那么激动!”
樊音脸又红了:“那、那师妹也帮腔了啊。”
苏缈抱臂:“你看我激动吗?”
樊音把脚一跺,捂着脸又跑了,陈慕之又去追了……
曾书阳:“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