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侯雨苗的脾气肯定不会让他把钱汇到家里,一时间都不敢开口跟侯雨苗说这件事。
想着他爸妈的脾气,是绝对不会住到招待所里,张怀井赶忙跟着侯雨苗上楼,好说歹说,就差给她跪下了,让她留他们一大家子在这边住一晚上。
侯雨苗答应了,条件就是住一晚上,第二天他们就得回北沙镇,别继续在这边碍眼。
她躺在床上,气的睡不着觉,就听到楼下收拾桌面的声音。
一楼的邻居好心过来帮忙,见张怀井的家人要把席面上的菜都混装到盘子里,等着隔天再热着吃。
邻居好心说这些东西放到明天,吃了会生病。他们也不听劝,后面邻居干脆也不帮忙了,关上自己家门,得个清净。
下面三张桌子收拾的很慢,谁的肚子里都有怨言。张月如跟她妈的意思一样,这些碗筷应该让新媳妇收拾,怎么能让她们干?
她们摔锅摔碗折腾了许久,最后到底几点收拾好的,侯雨苗也不知道。
恍惚间,侯雨苗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没有嫁给张怀井,而是嫁给了方应看,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兜里有花不完的钞票,所有人都簇拥着她,让她成为全岛都羡慕的女人。
睡梦中方应看的俊脸就在面前,她感觉有人在碰她,一睁眼看到张怀井那张丑脸。
侯雨苗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他踹到床下去了。
*
工人村外面,靠近海岸线,漫天的星辰压的低低的。
它们闪烁着光芒,在黑暗中发出一丝明亮。
沿着海岸线往里,有个大坡上去,挨着路边有一栋灯火通明的小洋楼。
小洋楼的前院喧闹了一天,在铺满银河的夜晚,安静了下来。
方应看被弟兄们灌了点酒,坐在沙发上醒了醒酒。
苏嫣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折角,蹲下来望着他,甜甜地说:“你喝多啦?”
方应看很清醒地说:“没喝多,就是散散身上的酒味。”
苏嫣煞有其事地讲:“是该散一散,不然好臭的。”
方应看对苏嫣招了招手,苏嫣警惕地说:“我不下去。”
方应看把工人服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说:“那我上去?”
苏嫣小心脏乱跳了一下,小声地说:“但是你臭。”
方应看站起身往楼梯那边走,边走边说:“那我先去洗澡,你洗过澡了是么?”
苏嫣见他就穿着黑背心,一步步靠近。健硕的躯体明明白白地展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说:“洗的香香的了。”
方应看又笑了一下,苏嫣不知道他喝了酒傻乐个什么,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听说鸳鸯浴洗起来更香,咱俩试试?”
苏嫣不信他的鬼话,可这个鬼话太动听了些。
她把小脸埋在方应看的颈间,可以触碰到颈部勃发的动脉。随着他的心跳,这里的脉搏激烈又强劲。
方应看照着手底下的小屁股拍了一下:“想什么呢?都快笑出声了。”
苏嫣抿着小嘴,虚伪地说:“你掐到我的痒痒肉了。”
方应看低头看了眼腰上的手,低声说:“这就不行了?待会用的力气更大。”
苏嫣小脸通红。
事实证明,小雏鸟就是小雏鸟。
她以为她跟她家毛毛完事,最多两小时,还能把剩下的猪肘子热一热当宵夜吃。
万万没想到,起起伏伏,眼睛一睁一闭、一闭一睁,鸡它娘的叫了。
宵夜没吃上猪肘子,自己被吃了个溜干溜净。
苏嫣奄奄一息地瘫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方应看还在她耳边确认般问:“嗷嗷,咱们七天婚假是吧?”
小看自己家毛毛,惨被反噬的苏嫣推着他的胸口,嚎着:“滚开,我明天就要去上班!”
方应看不但不退,反而倾身过来,言语中都是危险的味道:“还有力气?”
*
新婚后三天。
苏嫣带着陈玉蓉等人在岛上玩了个遍,新婚的小妻子气色好的不行,娇艳欲滴,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
她自己不觉得,还是随性的穿着吊带工装裤,里面陪着粉格子衬衫。就是在外面多罩了一件蓝色工人服。
玩过以后,陈玉蓉还惦记家里那口井,打算跟着巴士车和同村的人一起回去。
苏嫣也不挽留,反正对她来说离得不算远。陈玉蓉娘仨也认得她的家门了,想来随时都能来。
将娘家人送上巴士车以后,她转头就跟朱谷粒约着到县里去采购。
不急不行啊,别人家的冬粮准备的差不多了,她家的还没开始准备呢。
石油岛上有一个小县城,县城里住着岛上的原住民,人数不多,也就两三万人。
大家日子过的很苦,岛上开发以后,大家都依赖着油田生活。
种地的把农作物卖给油田的人,打渔的就把捕捞的海鲜卖给油田的人。还有有点手工技术的,会编织渔网、会织布、会做些小工艺品的,全都等着跟油田的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