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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怎么没人?”方应看带着苏嫣在门口敲敲门,半天出来一位正在睡觉的女同志。
方应看认识她,先跟苏嫣介绍说:“这位女同志叫朱谷粒,你见过周桂喜,他俩也快要结婚了。”
“朱古力?”苏嫣觉得有点甜。她客气地伸出手,笑出两个小酒窝说:“朱同志你好,我叫苏嫣。”
朱谷粒是个爽快性格,她常年在农场做事,皮肤黝黑,眼睛很有神采,圆圆的脸蛋,身上长得很敦实。
她梳着整整齐齐的青年头,一丝不苟的别在耳朵后面。
手掌心厚实,伸出手握着苏嫣也很有力度:“你好苏同志,别见怪,昨天晚上老母猪下崽,我过去照看一宿,今天精神有些不好。”
苏嫣对这位未来同事观感不错,上班么,只要不是勾心斗角,真会谢天谢地。
朱谷粒因为周桂喜的关系,跟方应看还算熟悉,知道苏嫣以后要过来上班,这边正好缺人手,一百个赞同。
苏嫣见朱谷粒打了个哈欠问:“我们俩自己转转,你再休息一会
儿?”
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有鸡飞狗叫的声音!
朱谷粒抓起门后挂着的旧工人外套说:“哎呀,八成又是公鸡斗起来了!你们转,我不睡了,过去看看!”
苏嫣小声跟方应看说:“我也想过去看看。”
方应看带着苏嫣往养鸡棚那边走,边走边说:“这里的大公鸡出名的厉害,你待会站我后面,别让大公鸡给叨跑了。”
苏嫣才不怕,直说:“要叨也叨毛毛呀。”
方应看掐了掐小脸,指着前面围着好几个人的地方说:“喏,就在那儿,诶哟,一地鸡毛啊。”
昨天苏嫣过来还好好的,今天四五只大公鸡斗在一起,翅膀挥起好多的尘土,闻着呛鼻子。
朱谷粒不管外面站着的三四个年轻同志,自己跃到鸡棚里追着半飞的大黄公鸡到处跑。
后面又来了两位男同志,帮着把另外几只公鸡抓着塞到别的鸡笼里。就算是隔着鸡笼,这几只大公鸡还在比赛打鸣。
朱谷粒头上落着好几根鸡毛,她走到苏嫣面前愁眉苦脸的说:“这可怎么办,一天比一天打的厉害。负责这边的老孙头去做思想学习了,本来光是挖地瓜都来不及,还要抽时间帮着照看鸡棚。”
苏嫣带着疑问问出来的问题让方应看□□一寒,她说:“那为什么不把这些大公鸡阉了?完了以后不光不打架,性格能变得温顺,有的还能替老母鸡抱窝呢。”
说着苏嫣帮朱谷粒把头上的羽毛和灰土拍了拍。
朱谷粒感激苏嫣,她跟苏嫣说:“我们也想着要阉鸡,但是只有老孙头会,他还得半个月才能回来。等他回来,这些鸡都得斗死了!”
它们不光是在一起打架,不死不休的架势,就算分开在鸡笼里养,也是一声接一声的打鸣,有的嗓子叫的冒血,也不吃不喝的比赛,希望自己的声音最嘹亮,能够获得更多母鸡的青睐。
苏嫣看了方应看一眼,搓搓小手说:“要不让我试试?”
方应看没来得及捂嘴,他□□寒风“嗖嗖”地刮,不可置信地说:“你会阉鸡?就是把大公鸡变成鸡公公?”
苏嫣家的保姆阿姨就是农村出生,在他们家大别墅的院子里养鸡养鸭,耕地种菜,就为了让她吃上纯正的有机食物。
苏嫣小时候不光见过阉鸡,还帮忙打过下手呢。
“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把翅膀控制住,从侧面拉个小小的口子,把鸡子取出来。不会流多少血,都不用缝合。”
苏嫣不知道男同胞在这些事情上往往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触,方应看还在犹豫,朱谷粒说:“那可太好了,现在母鸡看它们打架都不下蛋了,要是能阉鸡,我现在就把工具给你准备好!你可真帮我大忙了。”
站在鸡棚周围一名大姐说:“那我也能给你打下手!”
看小姑娘大言不惭地说能阉鸡,其中一位四十来岁的老大哥李跃进倔了吧唧地说:“等等,先别动手。我说话不好听,你也别介意啊。”
这话听耳熟,一般要说难听话都是这个开场白。
苏嫣正在不急不缓地挽着袖口,她小手一挥说:“不好意思,我这人心眼小,不好听的话我真会介意。而且我说话也不好听,你也别介意啊。”
场面一时凝固,大家不约而同的忍住笑。
这位叫李跃进的,仗着自己年纪大,得理不饶人也就算了,没理的时候也不饶人。
在农场,他老是说自己性子直,说话不好听,然后叭叭一通难听极了的话,大家深受困扰。
朱谷粒跟老大姐钱招娣嘀咕说:“原来还能这样说啊,我看老李脸都憋红了。下回他再这样,我也这样说。”
钱招娣是个老实性格,没少被李跃进欺负,明里暗里让她多干活。遇到这样的场面,她表面上在劝李跃进,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心里还是很好笑的。
李跃进平时就是竹筒到豆子,都是让别人憋屈,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虽然被钱招娣劝着,他还忍不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