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有枝跨坐在傅誉之腿上, 一手随意搭在书桌边沿,一手被傅誉之拽着,微微偏仰头对上傅誉之那浅淡又深邃的目光, 直白又明确的邀请, 弯眼轻笑了一声。
傅誉之也扬眼一笑, 接着将水盏往桌上一丢, 一手揽过杭有枝的脑袋,就要低下头。
“等等。”杭有枝却忽地出声打断,接着低偏下头,望向桌脚。
“?”傅誉之揽着杭有枝,也跟着稍稍侧身,顺着杭有枝的目光望去。
然后, 就跟杭有枝一样,对上了桌脚草篓里两对红宝石般的兔眼。
两只兔兔一边抱着几根草咬, 十分无辜, 一边却在巴巴地盯着他们俩看, 忒不正经。
“……”傅誉之不知怎的, 想到了扶峰和羽京。
“哈哈哈——”杭有枝看着傅誉之那抿着唇,无语又无助的表情, 忍不住笑出了声, 接着转身抽了一张空白草纸,盖到了草篓上, “他们兔兔不能看这些。”
话音一落, 杭有枝就偏身环过傅誉之的脖颈,猛亲了起来。
两人都不再试探, 不再谨慎,不再克制, 吮吻着,撕咬着,热烈着。
近乎本能地,去回以同样的热烈,想要从彼此那里索取更多。
他们是年少的,青涩的,也是自由的,肆意的。
是荒原中的一星火,一瞬便掀起烈焰连天。
也是沉寂数年的湖泊,竟也因一个眼神而狂澜不止。
然后。
在蜜罐里泡久了。
小狗会游泳了。
起先,傅誉之被杭有枝猝不及防地吻上来,有些接不住,可渐渐地,丢掉克制随性而为,就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还托着杭有枝的脑袋,倾身深吻,就显得,非常纯熟。
因而,两人一分开,杭有枝就一边喘气一边问傅誉之:“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傅誉之看着杭有枝那绯红漫漫的脸颊,一边倒水一边勾唇一笑:“有吗?”
杭有枝觉得傅誉之最近欠打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并且现在这个样子尤为欠打,这两个字,这个语气,这个表情,还有这个神色!
除了唇边的潋滟水光,完全就跟没事人一样,杭有枝立马气愤地指出这一关键证据:
“你脸都没红!”
傅誉之就当杭有枝是在夸他了,将水递给杭有枝,接着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水,悠哉悠哉地传授经验:“你以后每天早睡早起,再跟我一起在院子里晨练小半个时辰,你也可以。”
杭有枝对傅誉之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十分不耻,于是接水灌了口,同样倒打一耙:“行啊,你现在都开始嫌弃我了。”
傅誉之放下水壶,端盏抿了口,挑眼看着杭有枝,笑了笑,“嫌弃你什么?”
“嫌弃我睡懒觉,嫌弃我不锻炼,还嫌弃我吻技差。”杭有枝语气微愠,撅着嘴,睁大眼看着傅誉之。
傅誉之看着杭有枝那透亮又凶凶的眼神,有被可爱到,扬唇低笑了声,接着放下水盏,一手揽上杭有枝的背,一手托着杭有枝的脑袋,挑了挑眉,温和柔润又明目张胆,“没事,我也很差,我们可以一起再多多锻炼一下。”
“?”杭有枝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觉得傅誉之现在已经不是傻白甜小狗了,而是一个字,狗。
才这样想着,傅誉之就突然起身。
杭有枝还坐在傅誉之腿上,身子也跟着极速后仰,不由瞳孔放大,嘴巴骤张,惊呼出声:
“啊——”
然而,想象中的意外并没有发生。
双脚安全落了地,背被傅誉之揽着,轻轻靠到了书桌边沿,就是脑袋,也被傅誉之稳稳托住了。
就是,杭有枝一回过神,就发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妙。
她被傅誉之抵在书桌前,一掀眼,便对上了眼前少年那张扬又轻佻的眼神。
狗,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狗……
更狗的是,傅誉之还松松抽出了揽着她背的那只手,撑在了她脑后,稍稍倾下身,距离拉进,压迫感十足。
却云淡风轻,微挑着眉,轻勾着唇,直直看着她,扬眼一笑,笑的极为混账,语气低沉舒缓,说的话也混账。
“一起锻炼一下?”
面对这种混账,换做平时,杭有枝应该会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再来个旋风回旋踢。
但今天,很不幸,她色令智昏,被眼前这个混账的美色迷住了。
真是没办法。
她也不想。
但就是。
狗子虽狗,但实在美丽。
杭有枝不停闪着卷翘的长睫,隐隐期待着。
傅誉之得到默许,也笑了笑,慢慢俯身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却突然传进了一声呼喊。
“有枝!不好了!你娘出事了!”
……
两人急忙赶了出去。
一出门便感受到了暑热,屋外晒的不得了。
日头下,王大娘背着不省人事的常晚云,满头大汗地从院外跑了进来。
郑氏紧跟在后一边扶着,一边焦急道:“方才我们坐树下打扇唠嗑,你娘冷不丁就倒下去了!快来搭把手!”
二话没说,傅誉之就上前将常晚云背进了屋,又骑马去镇上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