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云谏在对战的间隙,诉说起了两人的爱情故事。
他企图用爱情打动江刻。
因为他就是被他们曲折的爱情所打动。
“四年前,皇帝兵发闵州。闵州君战败出逃。素兮跟郁泊川一路追随。可惜,他们的行踪在松城泄露。皇帝追兵赶来。闵州君含恨自杀。素兮跟韩泊川携手殉主,跳下无归崖。而泄露他们行踪的人,就是桑决。”
“我没时间听你说故事!桑决是什么人,也跟我无关!”
江刻得知消息来寻人,不过是想讨桑烟开心。
到底是桑家的事。
想来桑烟正在忧心这位弟妹的安全。
他要是能把桑家二少夫人全须全尾地送回去,没准桑烟一感动,就同意嫁给他了。
想着,他大喝道:“谈云谏,他们已经成为过往,你就不要再掺和别人的感情了!”
说完,提剑杀去。
谈云谏出剑抵挡,远远退开,继续说:“不是我想掺和,而是我必须掺和。因为这段孽缘,由我开始。”
江刻不听,追着谈云谏杀。
谈云谏不迎敌,就是绕着圈儿逃。
他轻功实在了得!
江刻气得骂人:“你龟缩什么?有完没完?”
谈云谏笑道:“快要完了。江少侠,别急。故事马上就要说完了。”
江刻:“……”
他真的一点不想听故事啊!
但谈云谏说的兴起:“桑决此人性格坚韧,能屈能伸,当年为了拜我为师,自愿为奴为仆。我曾受闵州君之恩,答应保护他三年。但我实在不喜欢束缚,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桑决。不曾想,他学有所成,也确实去了闵州君身边保护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他。”
江刻被迫听到这里,也就接了话:“你是不是想说,桑决在保护闵州君的时候,也喜欢上了素兮,更为得到她,而背叛了闵州君?”
谈云谏摇头:“不,桑决为贺国臣民,自然不会效忠闵州君。这是政治立场问题,我可以理解。但他不该救下素兮后,趁人失忆,私藏为妻。此人狡诈自私、横刀夺爱,更依仗强权,欺瞒霸占,实在不堪为人夫。”
江刻:“……”
听着是有点让人拳头硬。
“所以你就要把她送还给郁泊川?”
“对。”
谈云谏严肃点头,继续说:“郁泊川跟素兮一同跳崖后,坠入滚滚河水里,侥幸未死,但摔断了腿。四年来,他拖着残腿,四处寻找素兮的下落。一月前,他寻到皇都,有幸见到了素兮,却碍于桑家的权势,带不回自己的妻子,只能郁郁回到闵州。如今,相思蚀骨,缠绵病榻,恐命不久矣。”
实在可怜。
他岂能坐视不管?
江刻听完整个故事,到底还是犹豫了:“当真?那郁泊川当真要死了?”
第65章 义举
谈云谏点头:“我不骗人。他身体本就不好,又遭桑决欺辱,加之思念素兮,回到闵州,就一病不起了。”
“还望江公子垂怜。”
素兮这时下了马车。
她面色凄冷,手里拿着簪子,抵在自己脖颈上,因为用力,已经隐隐见血。
“我要去闵州。如果江公子想带我回去,那就带我的尸体回去吧。”
她的威胁是有力的。
江刻并不想伤了她,只能劝道:“桑决或许有错处,但他这些年,应是待你极好。我也听到一些传言,他为了娶你,也是顶着父母很大压力的。”
“那又如何?”
素兮一脸冷漠:“他对我好,我便要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吗?闵州君为我恩人,因他惨死。郁郎为我夫君,因他残疾。我与夫君恩爱情深,因他破碎。他害我、欺我,他……是我的仇人!”
后面几个字,咬音很重,带着恨意。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她的恨意让她只能靠疼痛缓解。
于是,纤手用力,玉簪刺入肌肤,那纤细的脖颈鲜血蜿蜒而下,刺目惊心。
江刻见此,不得不退让一步:“皇帝兵发闵州,闵州君是死局之人,便是没有桑决,他也活不了多久。你不能全部归咎到他身上。”
“但他是闵州君身死的直接原因。”
素兮崩溃地大吼:“你知道我恢复记忆后,过得什么日子吗?水深火热、生不如死!闵州君待我恩重如山,夫君待我情深义重,此二人者,我无以报偿,唯有贱命一条。”
她闭上眼,有决然赴死之意。
“住手!”
谈云谏出手阻拦:“别冲动!郁泊川还在闵州等你。”
江刻也被素兮吓了一条,这会也不敢逼迫了,只能说:“你们三人感情,我不会掺和,今日放你们离开也可以,但此事,我必告知桑家。”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谈云谏拱手一拜:“谢江少侠义举。”
“郁侠士谬赞了。”
江刻一半讽刺,一半感慨:“你惩恶扬善,千里还妻,才是义举,我可当不得!”
他拱手回了一拜,收剑上马,奔驰而去。
*
皇宫
又是没有消息的一天。
桑烟走进月桑殿里,看着满眼期待的林氏,不知如何说出口。
林氏连续多天往皇宫跑,本怀着期待,一次次落空,现在,看到桑烟摇头,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