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穿一套紫色锦袍,她身边的令仪穿了同色彩衣,打扮得华贵耀眼,发饰金光闪闪,更衬得她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她一眼瞥见坐在首席的柳若嫄,立即起身,端着酒杯走过去。
来到柳若嫄面前,细看她肌肤柔嫩透亮,娇艳欲滴,身穿一袭金丝绣线的水红纱衣,首饰精致华贵,眼神中闪过一丝隐隐的嫉恨。
“姐姐今晚的打扮,真是艳压群芳啊。”令仪故意酸溜溜说道。
屏香和彩宁对视一眼,都觉得令仪疯了。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跟静王妃称姐道妹?
“令仪,你要注意身份和场合,别忘了我们大小姐是静王妃。”彩宁十分不满,刻意提醒她道。
令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一双媚眼掠过彩宁和屏香的脸,呵呵假笑道:“你们两个蠢货,被人耍弄了还不知道。你们的大小姐,尊贵的静王妃,其实是咱们的旧相识,静歌。”
屏香和彩宁愕然,目光看向柳若嫄,欲言又止。
她们也早就发现大小姐像静歌,但一直没弄明白其中的蹊跷,此时令仪说柳若嫄是静歌,她们竟然不觉得特别意外。
“令仪,你是不是江水没喝够,还想再过过瘾?”大小姐一双杏眸中透出一抹嘲弄又凉薄的淡笑,波澜不惊地盯着她。
“你——”令仪脸色顿时涨红。
她被柳若嫄扔到窗外,掉进江水的事,京城的人都传遍了,让她大大丢了脸面。
而云其祯并没为她出头,反倒责怪她多事,这让令仪无比愤慨。
只要是静歌,太子就一定护短。
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令仪简直忍无可忍。
“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只想提醒你一句,你用静歌的身份示人,对谁都没有好处。别以为你今晚打扮成静歌模样,勾得太子魂不守舍,你就得意了,哼,这场游戏最后谁输谁赢,还都是未知数呢。”
令仪言辞犀利,说话毫不客气。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必要继续假装姐妹情深。
“今晚谁打扮成静歌模样?你有毛病吗?”柳若嫄一阵心烦,她觉得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令仪说什么。
今晚她以静王妃身份出席夜宴,为什么要打扮成静歌模样?
脑子进水的女人。
令仪见她一脸嫌恶不耐烦的表情,并不像说谎,心里不由得升起疑惑。
她对静歌很了解,向来心高气傲的女人,做过的事绝不会不承认,更不屑于说谎骗人。
那么今晚扮成静歌模样,在花园里引诱太子的女人,究竟是谁?
“哈哈,美人们争奇斗艳,尽显才艺美貌,真可谓旷世奇景,不容错过。”一阵大笑声从外面传来。
众人连忙转头看去,柳若嫄皱一下眉头,什么人如此狂妄?
今晚令仪过来已经让她心烦,又来一个狂妄之徒惹人反感。
趁着有宾客进来,众人的视线都看向门口,令仪悄悄退下,回到太子身边坐下。
“她说什么?”云其祯手持酒杯,不动声色问道。
令仪双拳攥紧,一双眼眸中闪过一抹嫉恨,“那个人应该不是她。”
今晚在花园出现的静歌,不是柳若嫄,而是其他人假扮的。
云其祯微微一怔,怅然若失。
这时摄政王梅仲庭陪同北滕国使臣,两人并肩走进来,有说有笑,身前身后拥着一群侍卫和奴仆。
梅仲庭四十出头年纪,身形魁梧壮硕,气势凛然,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将领。
北滕国使臣三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身穿北滕国的异域服饰,一脸粗犷髯须,神态十分傲慢。
他一进大殿内,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席间扫过去,将每个女眷都看细了一遍,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
柳若嫄微微蹙眉,对他的举动十分反感。
只听彩宁低声说道:“他叫厥茂,是北滕国王后的亲弟弟,为人行事嚣张跋扈,但只不过是个草包。”
听她这么一说,柳若嫄更懒得多看一眼,缓缓收回目光。
“屏香,你怎么了。”她微一转头,发现身旁的屏香神情有异。
屏香脸色发白,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厥茂,攥紧的手指不住颤抖。
“是不是不舒服?”柳若嫄讶异问道。
屏香回过神来,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掩饰道:“没事,这两天没休息好,刚才有些头晕。”
柳若嫄十分纳闷,屏香认识北滕国使臣吗?
为什么看见厥茂好像见鬼一样。
不知为什么,她此刻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一颗心狂跳不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要发生。
柳若嫄满心狐疑,不由得看向对面的席桌。
此时摄政王跟北滕国使臣坐在一起,两人身后的一排席桌旁,坐着亲信幕僚之类的人物。
其中一人身穿灰衣,脸上戴着半截银色面具。
虽然非常低调,但在人群中仍然十分扎眼,灰衣和面具都遮不住他身上透出的轩昂气质。
尤其是他那双闪着光的眼睛,看似游移不定,但充满强大的威压力量,克制的嘴唇带着一种锐感,沾染着偏执又危险的气息。
摄政王转头跟灰衣人耳语,态度很是谦逊恭敬,显然那灰衣人的地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