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在此时缓缓升起,她望向窗外,荡开云层的金色日光霎时从全景落地窗倾泻进室内,季岑抬手帮怀里的人遮了遮略微有些刺眼的光,单手抱着她往浴室走。
“你不工作吗?”
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了墙上的表,已经十点了,今天是周五。
“公司上四休三。”
他名下的公司,无论是国内的华盛集团还是国外的度和资本,已经全部实现了朝十晚六,上四天,休三天的工作制度。
他是老板,对工作时间的安排更加灵活。
季岑将女人放在盥洗台上,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窗帘缓缓落下,将三面落地窗的浴室遮得严严实实。
望舒和看着从窗帘缝隙中渗出来的光,想到昨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时她一个人待在床上的场景,用脚尖轻踢男人的膝盖,嘟囔道:
“我不喜欢这个房子,楼层太高了,昨晚你回来之前,吹好大的风,楼都在晃,我都要吓死了呢。”
“嗯,上东区那边有独栋,从长岛回来,我们搬去那里。”
楼层太高,稍微有些风就会摇晃得厉害,听到她说怕,季岑后悔昨天没冒雨早点回来陪她。
他把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塞进她手里。
她单手撑在身侧,一条腿翘起,脚踩在正在刮胡子的男人的膝盖上,边刷牙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们公司工作制度这么好的吗?我要是打工人一定选你们公司。”
她家里的港信集团在港城是出了名的爱压榨员工,被誉为资本家的印钞机。
“你想去的话给你安排一个秘书的职位。”
“啊不要,我不要抢Cathy的位置。”
“不算抢,可以单独给你设一个职位。”
“什么位置呀,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那样的位置吗?”
直升机停在坪在公寓顶层的停机坪,从曼哈顿飞到长岛大概30分钟左右。
两人带着情侣款的鸭舌帽,穿着同色系的休闲装,牵着手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掠过金光闪闪的哈德逊河时,和迎面飞来的军用机打了个照面,望舒和正准备拿起相机拍下这个画面时,看到驾驶舱的人对她比了个禁止拍照的手势。
“反恐演练不封锁空域吗?”
看到军用机,她下意识以为是有什么演练。
“应该不是反恐,那是架战斗机,机翼上有乌克兰的国旗。”
望舒和顿时了然,此时前方的飞行员询问道:
“先生,太太,我接到游轮负责人的消息,游轮已经在长岛附近的海域就位,我们是直接落地游轮还是先到汉普顿?”
他们两个在长岛的庄园位于汉普顿南,望舒和只去过一次,还是去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去看了烟花秀。
“直接去游轮上吧,开得远一点,我想晒一下日光浴。”
12米长的私人游轮,带有停机坪和私人泳池停泊在金光闪闪的海平面上。
呼啸的海风和直升机的螺旋桨扇起的强风将女人一头奶金色的长卷发吹得纷飞,季岑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帮她按着鸭舌帽,贴心提醒:“小心台阶。”
刚下步梯,管家和侍者就迎了上来,望舒和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皱了皱眉,偏头同季岑低声耳语:
“我们先去换泳衣?”
“嗯 。”
季岑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跟上来的管家和佣人。
“不喜欢这艘邮轮?”
维多利亚号是今年三月份他刚买入的一艘游轮,今天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海
“没有,不喜欢那么多白人男性。”
“那下次换一批。”
季岑以为带着人在长岛玩三天能让她心情好一些,但看着女人一天到晚都不见个笑意的脸,他明白自己低估了暴风雨夜里的雷声对她产生的心理影响。
在离开长岛前的那个下去,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望舒和窝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看着院子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时,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那是她的心理医生。
一次不愉快的心理治疗很快就结束了,心理医生朝等在门外的季岑无奈地耸了耸肩:
“还是老样子。”
一句话都不说,将自己的内心封锁的死死的。
“那些她忘掉的记忆没有从大脑中消除,而是深藏于根部,无时无刻不影响着她的情绪。”
“谢谢,麻烦了,司机在门口。”
季岑微微颔首,绕过心理医生,上楼去了主卧。
“小九?”
他反手带上门,朝床上鼓起的那个小包轻喊了一声。
“别喊我,死掉了。”
声音娇蛮,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胡说什么?”
季岑蹙眉,他听不得这个死字从她口中说出。
他居然还敢质问她!
望舒和一把扯掉脸上的被子,蹭地一下坐起身,像是炸毛的小奶猫,将身后的枕头狠狠丢在季岑的身上,冲他娇声戾气道:
“就是快要死掉了,如果我再发现有心理医生靠近我,我就会死掉。”
说什么带来长岛散心,明明就是把她骗来看心理医生!
臭混蛋!
“小九,不许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季岑难得冷脸沉声,整个人被低气压环绕,望舒和的性格属于遇强则更强势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