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立春害怕,不禁有些惭愧,她和这莽夫斗个什么气?
温恋舒平复心境,眼神安慰立春后吩咐:“我饿了,去备晚膳吧!”说完懒得和魏长稷共处一室,绕过屏风去了里屋。
看书之前把怀里和离书藏了起来。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却也忘了,练武之人耳聪目明,但从声音就能辨别方位,知道人在做什么。
只是魏长稷不曾理会。
他原是看不顺温恋舒视他如无物,想过来看她何时说话,看完就走的。
但谁知意外注意到温恋舒有事瞒着他。
为防这姑娘像上次泻药一样作死,只得久留片刻。
虽说温恋舒早晚会和离,但毕竟现在还没和离,一个陌生男人在邀月院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姑娘还没写好,立夏你机灵继续守着门,别让人进来。”立春哄骗立夏继续盯梢,送饭的事她亲历亲为。
吃饭时温恋舒一言不发。
她能心安理得忽视魏长稷,立春却站立不安,好几次瞥向看经文的将军想开口,最后都怕惹温恋舒不高兴忍住了。
明知对方没吃饭,温恋舒还把吃饭速度放慢。
等到结束的时候趾高气昂,路过魏长稷脸上带着整人成功的快意。
魏长稷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心底觉的好笑,他一个南征北战的男人,难道会因一顿饭不吃难受?
这世上唯有两样东西能让他失控。
一是打仗。
二便是温恋舒的美色。
*
“烦死了,他到底何时滚!”
消食之后,天也黑了。
盥洗室中,温恋舒披散着头发泡澡,想及外面始终不走的魏长稷,烦不胜烦的拍着浴汤发泄。
立春闻言吓了一跳。
“姑娘小声些,魏将军还在外头呢。”
温恋舒情绪很稳定,对着陆清安都能压抑仇恨从长计议,唯独魏长稷,三番两次挑战她极性。
扒拉开立春的手,温恋舒难受。
“小声什么小声,就是要他听见。”
但凡魏长稷要点脸,他就快走!
她还有事呢,等着想办法忽悠陆清安在和离书上按手印。
烟雾弥漫,温恋舒脸上肉眼可见烦躁。
“好了,你回去睡吧!”自魏长稷一来,立春时刻守着她,到了如今,俨然已经很困了。
立春打个瞌睡。
“奴婢等姑娘睡了再走。”
温恋舒如何不知她是想帮自己守着?
“无妨的,你熬不过他,他也不敢动我。”
万一他动了,那就……
用骨戒。
反正他不怕自己死,却舍不得她死。
温恋舒一贯主意大,见她不似说笑,应当有应对之策,立春便犹豫着褪了出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温恋舒自己穿上衣,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然后走到里间……
蜡烛影绰的桌边,果真看到了魏长稷。
坚毅的面容侧对着她,旁边光色映照在身上,一半明一半暗的坐着,厉眸、挺鼻,小麦的肤色,表情晦暗莫测。
盯着手里一张薄薄的纸。
她本不在意他做什么,默不作声走过去。
只是即将错过的那一瞬顿住,拧眉,忽而想起什么,跑到自己衣柜,踮起脚尖左翻又找。
她藏起来的和离书不见了!
还是为防他偷寻,特意裹在……肚兜里的。
都!不!见!了!
这个混账。
气血涌上头,脸上瞬间爆红。
电光火石之间,温恋舒似乎想象到他那双手糙手,摩挲在小衣上的变/态。
羞愤气恼,她冲了过去。
只见一阵香风飘过,她用了平生最快最不优雅的速度,几步扑到桌上,伸手抢过那张和离书。
魏长稷也没料到,手还捏着。
于是……
“刺啦”一声。
薄薄的纸张裂了!
温恋舒趴在桌子上,杏眸圆睁,发丝垂肩,懵了一瞬,立时抿唇瞪着他。
魏长稷就那么捏着半张纸,手悬在空中,雕塑一般回望着她,眼睛里聚拢着一团浓稠的,温恋舒看不懂的复杂。
这样默了没一会儿。
魏长稷先回神,“还不下去?”
趴着很舒服吗?胸都要露出来,有心提醒她,又知道说了她肯定暴跳如雷,反正这里也没外人,索性不说了。
温恋舒后知后觉站起来,气的不行。
忍了又忍,没能忍住,还是把手里半张纸揉成一团,跺了下脚,恶狠狠丢到他身上。
魏长稷躲了一下,才没砸到脸。
不问而取是为盗,温恋舒鄙夷不想搭理他,转身要走的那瞬,却又不乐意什么,朝他伸手。
“拿来!”
魏长稷抬头,“什么?”
“你说什么?”温恋舒气的牙痒痒,“我的肚兜,拿来!”
被人瞧见,她真就不用活了。
“你的肚兜,我怎会有?”
“你没有,这张纸是天上飞你手里的?”
“或许吧!”他耍赖。
温恋舒语塞,“你要不要脸!”
魏长稷不说话。
看她实在气的不行,他又道:“你若执意如此,那便来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