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那边人有点少,万一遇到袭击就不妙了。
韦志泽点头:“可!”
他转头吩咐手下跟随银面侠去找容王,自己只带了一小队人出城直奔兵营。
钟离清原先是启王的人,此时就有点里外不是人了,犹豫了片刻,觉得这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打算灰溜溜走掉。
钟离靖朝他身手:“大哥,委屈你跟我同骑了。”
钟离清眼睛一亮,朝屋顶扫了眼,见爹负手望着远处作壁上观,看起来不反对,于是难得对弟弟展露笑容,握上他的手借力上马。
钟离靖回头看向师琳,目中流露出不舍和告别。
师琳紧紧盯着他,计划中她和舒樱本该和他一起去找容王的,眼下却只有他一人前去,沙场凶险,不知道他会遭遇什么灾祸,她急得双目含泪。
她很想同行,却不能不管舒樱,非要带着舒樱跟上去只会拖累他们。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耽搁,钟离靖的回顾仅有两个瞬息,他果断转头,毅然决然策马带队。
韦元帅留下的人马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
师琳扶着舒樱,目送他们离去,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
舒樱也极想同去,着急地看向城门,弓起身子想站起来,奈何毒性发作,转眼昏了过去。
师琳吓了一跳,摇晃她的肩膀:“师姐!师姐!”
舒樱不省人事。
钟离辉祎眨眼间来到她身旁,三指搭上舒樱的脉搏,一言不发的给她喂了两粒解毒丹。
师琳忧心忡忡:“爹,我师姐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区区小毒,歇几日便可。”
语毕,她和钟离辉祎都微怔,他应得太自然,明显认同了她儿媳的身份。
总算有一件好事了,师琳喜上眉梢,盈盈而笑。
一个年约四十的仆妇寻过来,对他们道:“姑娘救了元帅,元帅临行前吩咐奴婢一定要好生招待姑娘,请姑娘们入府。”
益城是小城,一应设施不比别处,舒樱留在元帅府修养是最佳选择。
师琳以舒樱的身体为先,没有推辞,看向钟离辉祎:“爹,您要跟我们一起留在城中等靖哥他们回来吗?”
“不必,我去隐门一趟。”
话音刚落,钟离辉祎几个纵身消失在城中,看起来迫不及待要去接回夫人。
师琳瞧了眼不远处启王被马蹄踏得血肉模糊的尸身,忍住上去踩两脚的冲动,和仆妇一起扶舒樱去往元帅府。
郡守默默派人收好启王遗体,放入全城能寻到的最好棺椁,连同汇报启王在益城所作所为的折子一起运回京城。
启王结党营私、□□重臣、伏杀亲王等罪状加在一起,罪同谋反,老皇帝自觉老脸丢尽,没有声张此事,而且启王算是死在他自己下令射的箭下,弓箭手还是他盗漕粮养出来的下属,还不止一两个,这事儿很难追责。
老皇帝气得病了,懒得追责,再说就算启王没死,他也活不成了。
故而启王“身染疟疾,不治身亡”,毕竟他此前一直称病谢客,听起来很有信服力,虽然消息灵通的百官没几个信就是了。
*
舒樱中的只是小毒,服了丹药果然有所好转,五六日后基本痊愈了。
容王他们始终没回来,舒樱按耐不住,想出去寻他们的时候,九儿带着两封信归来,容王一封,钟离靖一封。
师琳迫不及待拆信。
信中钟离靖说峡谷之行还算顺利,十万大军饿死了两万,他们赶在北甸发兵围攻之际,从外面撕开一条口子救出被困的八万大军。之后他们与北甸起了几次战事,打得北甸落荒而逃,他们乘胜追击,怕是没有月余回不来。
信的末尾是他们行军路线不固定,不许她擅自离开益城去找他,那样太危险了,他要她好好在城里等着他。
容王给舒樱的信大同小异,都是要她们留在城里。
师琳和舒樱面面相觑,只得无奈照做。
她俩没闲着,平时帮忙处理物资调度,以及妥善安置源源不断被送回来的伤员等事务,办得有模有样,当地郡守赞不绝口。
岂料这一等就到了开春时节,终于有一天,探子回来报喜,说是北甸大败,认输退兵了。
钟离靖率先回城,师琳和舒樱早早得了信,在城墙上望眼欲穿,远远看到只有一骑快马,心情沉重起来。
待他进了城,两人快步下了城墙。
钟离靖翻身下马,朝走在前方的舒樱说:“十七哥公务在身需尽快回京,为了节省时间就不进城了,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停在四公里外歇一刻钟吃干粮。”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吃完又上路了,不过这个距离不算很远,她只要全速前进很快就能追上。
容王选在这个地段歇息,显然也想让她追上去以解相思之苦。
“多谢相告。”舒樱立刻上了他的马,夹紧马腹,“驾——”
舒樱急得来不及告别,不过师琳没在乎,她眼里已经没有别人了,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穿着甲胄的男人。
钟离靖深深地注视她,没说话,对她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