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展现这么鲜活的一面,也只有在他娘面前,他才大气不敢出。
师琳当稀罕画面看,捂嘴偷笑。
辛晴懒得理他,转头拉着她的手,笑容满面:“儿呀,我给你挑了几匹布料,都是你们年轻人爱穿的花色,绣娘已经在为娘院中了,你去瞧一瞧怎么样?”
“好,谢谢娘。”
婆媳俩挽着手走远。
钟离靖孤单寂寞冷,寻思着去厨房顺几块点心打发时间,刚一动,玄洺在外头伸着脖子期期艾艾。
“少主,庄主说……说您今天不对完帐不能出这个门。”
得,哪都去不了了。
他认命地坐回案前。
如此这般翻过年,辛晴对师琳的照料愈发精细,每日都过来给她诊脉,甚至请了她专精小儿妇科的老姐妹到庄里小住,直到以后师琳出月子为止。
钟离靖已经很久都没能在白天好好抱媳妇了,爹娘甚至在商量要不要让他们夜里分房睡了,他差点崩溃。
这都是什么爹娘!他们从成婚后就待儿媳比儿子好!爹娘疼媳妇是他期望的,他不是对这个不满,他是觉得他们对儿子太苛刻了点,居然连媳妇都不让搂了!说是他们成亲才一年,担心他血气方刚夜里熬不住动手动脚……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事。
钟离靖觉得很冤,他哪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
他逮着机会接近自家娘子,小声说:“爹娘就是没事做才管我们太严,咱们得想个折子。”
师琳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又不是一碰就碎的鸡蛋,爹娘太紧张了,而且吧,她其实也想同他亲近。
她偎进他怀中,满足地抱着他的窄腰,期待地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他眼珠一转,腹中坏水冒泡,笑容里带上了三分邪气:“你等着瞧好戏吧。”
钟离清假期的最后一日,晚膳席间,钟离靖看看安静干饭的自家大哥,再看看父母,食不下咽,欲言又止,唉声叹气,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钟离辉祎皱眉:“有话就说。”
钟离靖一脸“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啊”的表情,可看着自家大哥还是迟迟不肯开口,仿佛还有什么顾虑。
辛晴催道:“靖儿,在家里不妨直言,你大哥不会怪你的。”
钟离清哪还吃得下去,他放下筷子,斜眼望去,惜字如金:“讲。”
钟离靖立即告状: “娘,今日大哥午睡说梦话,大哥抱怨您偏心,说是您先张罗我成家,却对他不闻不问。”
默默看他表演的师琳差点被鸡汤呛到,祸水东引,真有你的!
钟离清惊愕不已,对上父母异常关爱的视线,脑袋摇成拨浪鼓,否认三连:“不是,没有,他瞎说!”
辛晴和钟离辉祎哪肯信,他们很是自责,大儿子不在身边,他们平时管不了那么远,何况大儿子没有心怡的对象,他们就多在意小儿子和儿媳这边一些。
钟离辉祎给妻子打了一个眼色,这种时刻还是做母亲的出来说话比较好。
辛晴温柔地拍拍大儿子的手:“清儿,我们没有疏忽你,本来我和你爹过了年就要给你说亲的,你二十有六,是该找个伴了。”
钟离清实际上一点都不着急!
他连忙跟父母解释,但父母陷入深深的愧疚里,把他的实话都当成了宽慰,更加想弥补他。
他百口莫辩,只好暗自生闷气。
看戏的钟离靖别过头去,双肩耸动,疯狂窃笑。
师琳悄悄拧一把他腰间的软肉,示意他差不多得了,别欺负老实人太狠,狗急了还跳墙呢。
钟离靖立即转回身,面上一本正经。
钟离清坐他们对面,哪能注意不到他的反应,他在桌子底下狠狠向对面,钟离靖早有预料地躲开,他踢空了,他暗暗冷哼,双脚并用。
桌子就那么点大,躲得了一次两次,躲不过三次五次。
桌面纹丝不动,桌子底下,兄弟俩用腿脚过了好几招了。
眼看他们打得越来越火热,桌布隐有晃动,钟离辉祎担心妻子的水杯洒了,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分别一脚顶回一个儿子的招式,轻松制服两个儿子。
钟离清没消气,对二弟喊道:“你干嘛害我?!”
钟离靖一脸委屈:“大哥冤枉我!我问你,你今日可有午睡?”
“有是有,可是……”时间很短,应该不会做梦,而且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钟离靖打断他的话,一口咬定:“这不就是了,你睡着了当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我路过的时候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钟离清恼怒反驳:“我没这么想过!更可不能说这样的梦话!”
钟离靖不慌不忙:“我再问你,你睡着的时候,手里可还握着一个粉色荷包?”
“……”他一瞬间僵住了。
钟离清不擅长说谎,默认等于承认。
钟离辉祎和辛晴对视一眼,喜不自禁,他从不用粉色之物,那荷包绝对来源于女子,能让他握着荷包入眠,他定然喜欢上了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