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兴起,钟离靖想起青楼里听到的某些把戏,脑袋一热脱口而出:“叫声爹来听听?”
师琳迷迷瞪瞪,着急地催促:“爹爹~你快点呀!”
喊完,二人同时愣住,空气里只余下哗啦啦的雨声。
沉默了片刻,他伏在她身上闷笑了好久好久……而她羞耻地捂着脸好久好久……默默祈祷孩子千万别来那么快,否则他们这对不靠谱的爹娘就没脸见孩子了。
咳咳,总之,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们这一夜过得格外亢奋以及卖力。
隔日一大早,他们接到了家书,信上父母反常的没催他们回去,只是貌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嘴他爹病了,道是没大碍,还让他们别放在心上,好好的游山玩水。
字面上,父母看似通情达理,但内核怎么看都在表达一个意思:父病,若孝,速回。
知父莫若子,钟离靖表示:“假的,他们在诓我们回去。”
话虽如此,身为子女却不能真的不回去尽孝。
二人日夜兼程南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玄天境。
钟离庄建在半山腰上,能欣赏到对面远处于青山之中倾泻而下的大瀑布,除了东面的瀑布壮景,周围群山环绕,阴天时云岚相接,迷雾缭绕;雨天时峰峦青翠欲滴,水雾蒙蒙;晴天时碧空如洗,诗情画意。
玄天境一年四季山明水秀,鸟语花香,钟离庄巍峨的建筑群如同静置此间的天宫,非常有遗世独立的意境。
从山脚到钟离庄共有一千二百个石阶,好在来往的人都是武林中人,用轻功赶路即可,不必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爬。
回到庄里,果然见到钟离辉祎生龙活虎,一点生过病的痕迹都没有。
见到他们回来,父母大喜过望,他们紧接着就是不自然的表示他爹早上刚痊愈,就是这么凑巧。
师琳和钟离靖哪里会信。
回了家就难出去了,起码钟离靖这个少主没事很难出门;钟离辉祎和辛晴宠她,她这个少夫人还是比较自由的。
一个人出去玩没意思,师琳干脆陪他早上看书、中午对账本、下午练功。
有时候两个人比武玩玩,从这个山头打到那个山头,兴起时摘摘野果尝鲜、逗逗山林间的生灵、在瀑布底下洗洗鸳鸯浴。
师琳感觉山中的日子还不赖,没想象中那么枯燥,反而住着挺舒心的。
就连以前一心想出去的钟离靖都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很奇妙,明明只多了一个她,这住了二十四年的玄天境居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小夫妻就此收心,安分居家。
不过钟离靖很忙。
钟离庄有不少产业,素日里还有很多人情往来,玄天境周边的地界在钟离庄的管辖范围内,如果境内发生什么事,比如有江湖人闹事、械斗什么的,钟离庄都得出面管制。
这些事,钟离辉祎通通丟给了钟离靖去处理,平时待客什么的都是由他这个少主来。
夫妻一体,师琳想帮他分担差事。
在辛晴手把手的教导下,她快速上手钟离庄的事务,帮了钟离靖很多忙,人情往来什么的由她负责,也能跟他分摊账本,要是江湖上有什么重要的聚会,夫妻俩带上玄洺和彩繁他们代表钟离庄去参加。
渐渐地,所有人都发现,从前不学无术的纨绔少主浪子回头,改过自新。
如今人人都知晓钟离靖武功不错,才德兼备,都叹虎父无犬子。
*
落雪纷飞,又逢隆冬。
老皇帝没能熬过新年,殒于十二月初。
办完丧事,紧跟着登基大典,昔日的容王,即后来的太子,他们的十七哥龙元旌,成为了虞朝的新皇。
时至年尾,钟离清放了假,新晋的黑羽司钟离首座带着御赐的“天下第一庄”金匾归家。
在这喜庆的节骨眼上,师琳查出有了身孕。
钟离辉祎和辛晴可高兴坏了,因辛晴有过难产的经历,他们二人将她照顾得格外精细,就差把她当菩萨供着了。
唯有当事人面面相觑,这日子怎么算都是在破庙那夜怀上的。
……孩子的爹娘这么荒唐乱来,有种很对不起这孩子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一桩,果真每到破庙一次,他们之间就发生质的飞跃。
师琳安心养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公婆待她太好,好到丈夫碰一下她,公婆就横眼过来,生怕他没轻没重伤到儿媳。
每到此刻,钟离靖就无奈地举起双手,示意他真的没有动手动脚,然后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是捡来的,她才是亲生的。
一日,小夫妻在自己院子的书房中忙里偷闲,他打趣说爹娘偏疼她,他就像个不受待见的上门女婿。
辛晴碰巧来找他们,听见了这话,进门白了儿子一眼:“娘养你二十几载,疼你的时候还少了?你媳妇才成我们家的人不久,你就把人拐去过那餐风露宿的苦日子,这像话么?为娘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胡咧咧起来了。”
钟离靖乖乖听训,期间敏捷地躲过她拧耳朵的动作,生怕她真的算账,他心虚的闭嘴装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