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琳有点感动。
她知道舒樱有多疼爱同样死了族群的小拾,原著里只舍得让它给男主容王和好姐妹九儿传信呢,现在她成了第三个有此殊荣的人,证明她也走进了女主的心里。
师琳忍不住倾身抱了抱她,郑重道别:“那我走了,日后再会。”
舒樱做惯了酷姐,最不擅长应付这种温情时刻,手足无措瞬息,转念一想她身中剧毒,还不知晓是否真的有“后日”,于是潦草地回抱。
“路上小心,日后见。”
“嗯。”
师琳也不喜欢煽情,松了手,头也不回的去执事堂领身份牌。
出了谷,她骑上来时的白马,在夕阳下疾驰而去。
早上分开之前,她和钟离靖约在曾经住过一宿的破庙会和。
许是心事重重,她不小心走了岔路;想着离约好的日落时分还有点时间,干脆顺着这条道走去城门口等他。
到了城门口,人流如织,大家都想赶在锁城门之前进出。
师琳没在人群里找到想等的人,却见城门贴告示的地方有他。
崭新的通缉令上画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美人尖、脸型周正、薄唇、尖下巴。
她牵马走近,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打量画像,还别说,画得有七分神韵。
被通缉的人是银面侠的缘故,告示栏前围了一堆人,尽管通缉令上列数了他不知真假的几十条罪状,围观的女子里还是有人发出“天呐他好俊啊”的感叹。
守卫听不得这话,贴出通缉令是让百姓认人和警示,可不是给他们观摩偶像用的!
他们凶神恶煞的过来驱赶:“去去去,别挡道。”
“这儿哪会挡道啊。”
“贴出来可不就是给人给看的。”
“还没瞧够呢,真是扫兴。”
话虽如此,怨声连连的百姓还是四下散开了,进城的抓紧进城,出城的继续赶路。
师琳顺着人流往外走,翻身上马,看了看拿着通缉令逐个对比行人的守卫,心知在这里是等不到画像上的人了,当即披着绚烂的霞光策马向东。
到了破庙。
她站着等、靠着等、坐着等,等来等去还是独自一人。
日落西山,天色交替,夜幕暗涌,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很久了。
他不是会失约的人,定是出了什么事,可告示上密密麻麻的“罪状”都是老黄历了,无从得知他今天到底做了何事。
直觉告诉她,九成是和竺香豆有关,而且因此掀起来了很大的风浪,否则有容王压着他不可能会被通缉,这次他定然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才惹得容王也压不住了。
师琳心急如焚,坐立难安,但不知他身在何处,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下去。
她学着他以前的样子,从桌子底下搬出柴火和干草。
更深露重,万籁俱寂,荒郊里只燃着这一堆明火。
师琳坐在火堆前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情势不妙,非常担心他的安危,吃着从隐门带出来的干粮如同嚼蜡。
捱到子时,她实在坐不住了,正想进城打探一下情况,耳朵忽然捕捉到了脚步声,而且很近了。
一定是他!这个脚步声和他的很像!
师琳惊喜地抬头,脱口而出:“你回来……”啦。
她亮晶晶的目光和进门的青年对了个正着,最后一个字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青年星眉朗目,穿着花青色长袍,玉簪束发,腰悬羊脂玉佩,手里拿着一把名家真迹的折扇,红绳结上挂着翡翠扇坠。
来的是她要找的人没错,只不过不是名动天下的银面侠,而是那个声名狼藉的败家子钟离靖。
第10章 掉马进行时10
二人面面相觑,庙里一时安静极了。
师琳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为他安然无恙而放心,又为他这不同寻常的装束而忐忑。
眼前的情况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他过来前忘了换装。
第二种,她取得了他高度的信任,他是故意没有变装,愿意以真面目来见她。
第三种,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不得不改头换面做回钟离庄的小少爷,以此来避开危机,然后来不及再换装成银面侠就匆匆到此。
以贴满全城的通缉令来看,师琳更倾向于是第三种可能性。
她感到很为难,见都见了,接下来要以什么态度面对他呢?
要是相认吧,他之前的伪装天衣无缝,“银面侠”和“钟离靖”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她找不到他的破绽拿来当相认的证据。
要是不相认吧,他们两个明面上是陌生人,即便汇合了,接下来的后路也不好走,她不可能拽着不是银面侠的人回去找佘三刀。
他可真是给她出了道难题。
好在对方没让她不知所措太久,钟离靖左手负至身后,右手“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故作潇洒地扇风。
他眼神轻佻,脸上笑眯眯的,以她能听清的音量自言自语:“没想到小小的破庙里居然藏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真是撞大运了。”
他的声线发生了变化,做银面侠的时候清清冷冷,做钟离靖的时候则是清清润润,虽然各有各的好听之处,但在外人听来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暂且不论他的另一个身份,她听着这轻浮的话语就气得牙痒,很想一拳打在他那张一看就吊儿郎当的俊脸上,好叫这不着调的家伙正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