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回想关于灼心散的所有信息寻找线索,想到破庙那夜的经过时,眼睛一亮。
不知道管不管用,总要试试才清楚。
钟离靖再次点上她颈下的穴道,在她被迫张口之时抽离手腕,垂下头颅,唇瓣取而代之地覆上去。
她下意识紧咬牙关,但贝齿被顶开,无法合上双唇。
二人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相互交缠,唇舌你来我往的嬉戏,他衣物上的熏香和她身上清幽的花香融合,汇成一股极为魅人的香气。
冷风从窗口灌进来,稍稍冷却了由心而生的燥热。
师琳感觉好受了许多,痛楚仍源源不断,不过体温在晚风的加持下勉强能忍受。
意识稍微清醒,她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对上了他从始至终冷静的目光。
双腕被他紧紧握着压在脑袋两侧,身体在时不时颤栗,她分不清是疼痛之故,还是唇舌交融所致。
师琳大概知道在发生什么事,可脑子乱成一锅粥,委实无法对当前的情况作出相应的反应,在一潮盖过一潮的钝痛中,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犹如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钟离靖的动作停了一瞬,观察她目光迷离、无意识的依赖着他的爱娇模样,他微微勾唇,眸中流过潺潺笑意,接着埋首,含住她情不自禁发出的微弱痛吟。
门内情火熊熊燃烧,门外众人一无所知。
*
翌日晌午。
师琳悠悠转醒,全身酸痛,喉咙如火烧,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师琳姑娘醒了!”
彩繁喜出望外,跑到门口又喊了一遍,回来扶她起身,接过另一个丫头托盘中的药碗,体贴的给她喂药。
师琳努力喝下,有了药汁润喉,感觉声带好受些了,有气无力地开口:“请问我睡了多久?”
“才半日呢!”彩繁舀了一勺药吹凉,又喂过去。
她咽下,嗓音嘶哑地说:“姐姐,你能不能先帮我把玄洺叫过来?我有急事要拜托他。”
“您是要他去打听您朋友的回信吧?您放心,玄洺早早就出去了,他要我向您代为转达,让您别着急。”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下属,不用手把手教都机敏的领悟到下一步该干什么了,师琳放下心来。
喝完药,彩繁喂了她点稀粥,她精力不济,再度睡了过去。
第二次毒发后,她清醒的时间明显减少了,不过到底记挂着竺香豆的结果,没能睡安稳,一个时辰里醒来二三次。
是以,窗口传来异动的时候,师琳刹那间惊醒。
小拾站在上次的窗边,歪头打量室内布局,而后慢悠悠梳理翅膀上的羽毛。
彩繁时时刻刻守在房内,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只扁毛猛禽,本想驱赶,见它腿上挂着东西,又把扫帚放回原处。
师琳很想下床,然而身不由己,一动就疼得慌,宛如骨头要散架似的,于是对她道:“姐姐,麻烦你帮我取信过来。”
彩繁应了好,走过去解信桶,那扁毛的小东西不高兴地啸叫,伸头一啄,她“啊”了一声缩回手,险些被它伤到。
它认人,不让别人碰,哪怕只是信桶也不许别人动一下。
师琳只好慢吞吞的起床,亲自走过去,在彩繁的搀扶下她依然行动困难,十步的距离硬是被她拖成了三十步的时间。
她解下信桶,彩繁自觉回避,抱着房中她家少主昨日新送的一大瓶鲜花换水去了。
小拾可能知道这次也没有肉肉吃,信被取走后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师琳激动地打开信桶,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舒樱的信照旧简短,第一行是“成了”两个字,后一行简短概述了此次行动。
收到她的信后,舒樱就留意此事的动向,在九儿顺利接下任务后,她悄悄跟在九儿后面,亲眼看着九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启王的安神汤里下灼心散。
由于灼心散发作缓慢,她在九儿走后,又给启王下了蒙汗药,催发了灼心散的毒性。
加了料的安神汤已经有人试过毒了,启王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两个眨眼的功夫,汤里就被下了两次毒,没喝完就厥过去了。
王府有不少大夫,很快就诊出他中了灼心散,启王虽疑心是银面侠为了他手中的竺香豆而来这么一出,但到底是性命重要,马上着人取竺香豆制作解药。
他很谨慎,拿了适量竺香豆后,把剩余的豆子换了个地方储藏,并加派了人手暗中看护。
这一切都落入了舒樱的眼中,若不是她一直潜藏在启王府,怕是也很难找到他藏豆的地方。
那些守卫的武功远不及她,所以她顺利拿到了竺香豆,遗憾的是,启王太狡猾,几颗豆子分别藏在一个屋子的几处角落,时间紧迫,她在守卫换岗之前只来得及拿走一粒。
好在她聪明的拿其它差不多大的豆子在墨汁里滚了一遭,放入她取走的那颗竺香豆的空盒里去冒充。
这段时间启王担心银面侠去盗竺香豆,安全起见,他短时间内不会派人去藏竺香豆的地方翻出来查看,以免给来无影去无踪的银面侠留下破绽,因此,启王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发现丢失了一枚竺香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