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腮大汉幸灾乐祸:“若非她不甘心第一次招亲无果,又在临口公开三日后比武招亲,并直言她等着银面侠,去的人必定像第一次上台的那些人一样蒙在鼓里,不知她已有意中人,被她耍得团团转。”
旁边另一桌的光膀汉子笑道:“就算如此,还不是会有不介意的人蜂拥而至,做着独抱美人归的白日梦。”
他同桌的人酸溜溜地说:“那银面侠常年戴着面具,谁也没见过他真正的相貌,没准儿长得歪瓜裂枣,远不如在座的各位,这么一来,他也就比咱们武功高了那么一点儿,整体比我们也没强到哪里去嘛。”
大伙儿纷纷应和。
“可不是吗?不然他总遮遮掩掩做什么?”
“戴个面具遮遮丑还有人对他死心塌地,那艾蓉怕不是瞎了眼。”
“他越是保持神秘感,那些小娘们就越感兴趣,改明儿哥几个也戴面具玩玩,哄上一两个那没开眼的小娘子。”
众人哄堂大笑。
师琳听得火冒三丈,不仅是因为有人说了银面侠的坏话,还因为他们肆无忌惮的贬低女性,仿佛在他们眼中,看不上他们的女人都是肤浅的人。
她抬手,十指指缝里夹满飞刀。
扬手一挥,飞刀精准的射中方才那几个人的茶碗,他们的茶碗无一幸存的被打裂,红红绿绿的茶汤飞溅开来,烫中不少人的肌肤。
昨夜佘三刀走后,她没有再继续睡,而是打坐练功了一夜,积攒下来的这点内力震慑这些杂鱼绰绰有余。
茶铺老板娘什么场面都经历过,见怪不怪了,淡定地抱着算盘往后厨躲,以免殃及池鱼。
那些人恼怒地拂去水渍,有人恶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你是何人?!竟敢……”
师琳转过身斜睨众人,问罪的人失了声,从怒目而视变成了瞳孔放大,愣是看直了眼。
先前她进来的时候,他们各自结伴聊得正欢,隐约闻到一阵香风抬头看去时,她已然坐在最外围一桌背对所有人,众人的目光从窈窕的背影一扫而过,没再注意。
目下看清她的真容,他们不约而同愣了一愣。
如此美丽的女子,在江湖上应当享有名号,且她那娇娆妩媚的姿韵,岂是江湖四大美人能比,可他们在脑中搜刮了一遍,对她查无此人。
师琳微微一笑:“人不可貌相,各位大哥何必说得那么不堪,就不能是艾蓉姑娘赞赏银面侠的品性吗?银面侠的为人大家也有目共睹,他这样高风亮节的人,难道不比诸位更有资格赢得佳人青睐?”
众人回神,正待不服的辩驳,她自顾自往下说,事先把他们的怒斥堵回去。
“我虽不认识你们口中的艾蓉,但你们未免太看轻她了,易位而处,若是有人背后这般议论你们,你们是否会感到冒犯呢?假如她本人在这里听到了,怕是很难一笑置之吧?”
若是他们今日说的话传出去,艾蓉怕是气得七窍生烟,以她的心性,即便不是为她自己泄愤,为了替她心上人银面侠出气,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虽说只是青城掌门的私生女,可那艾掌门一生未娶,不知跟什么人苟合只得她这一女,疼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她背后可是有整个青城派撑腰,他们更加惹不起了。
他们之前只是逞口舌之快,并不想惹祸,就算对她刚才的行为有诸多不满,此时也不好发难。
胡腮大汉忙赔笑:“姑娘莫恼,咱哥几个是醉酒胡言,不是诚心冒犯他人,还请姑娘网开一面。”
没听说过把茶当酒喝能喝醉的。
师琳笑意不减,微微颔首,与他们达成和解。
真打起来她也不怕,要是她看走了眼,他们当中藏有深藏不露的高手的话,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她的轻功可没什么人能追上。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吓唬两句能让他们闭嘴就行了。
她转回身,欲坐回原位,耳朵捕捉到气流涌动,有什么正破空飞来。
论玩暗器,她可是很擅长的,他们这些人实属班门弄斧。
师琳侧身躲避其中一枚枣核大的飞钉,食指和中指在空中一夹,夹中了射向她心口的另一枚。
“哆”的一声,那枚被她避开的飞钉直直射向门口,而后被扇子柄轻而易举击飞改道,深深扎入门外顶着遮阳棚的柱子上。
众人抬头,见门口正中央站着一位白袍公子,他逆着光,宛若铺子里所有的光线都经过他周身照进来,更显得他仪表不凡,神采英拔。
轮到师琳瞳孔地震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钟离靖笑盈盈地鼓掌,随即展开折扇,漫不经心地扇风,笑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姑娘有见地,何来的底气看轻姑娘家?若是一个不慎传出去,不仅丢了我们男人的脸面,恐怕还会被广大女侠看不起,你们之中未娶妻的就小心咯,当心落个孤苦终老的下场。”
他这话实在气人,众人本就被师琳的软刀子戳得心里不舒服,再被不知是什么来历的人当众指指点点,犹如火星子溅进了火药堆里,当即炸了。
有人气汹汹站起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他娘的,干你何事?!你这白斩鸡少在这说风凉话,再多嘴一句,信不信爷爷我宰了你!”